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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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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四百年前到兩百二十年前不過彈指一揮間,自從罔羅陳上次把人從二十六神域那所廢棄的小院送走,已經過去了一百八十年。

一百八十年裡他去過一趟此界,是去拜訪此界疾神,意在從她那裡要一點神力帶回二十六神域,驅散三妄殿裡的病氣。

他到此界疾神的神殿時,此界疾神恰好要出門,說是去沐神台觀看沐神禮,出于禮貌,她順口問了罔羅陳要不要一同前去,罔羅陳站在無聲鈴下,想了想,笑着說:“我就不去了。”說罷帶着此界疾神之力回到三妄殿。

為了感謝此界疾神慷慨解囊,他在鳥亭中起草了一份舉善令遙寄給尊者。

筆墨落在紙上寫的是字,腦袋裡想的卻并非是字。

寫完之後他放了一隻飛鳥,飛鳥在空中翅膀僵直、身體歪斜了一下,幸而立馬恢複正常,撲騰着翅膀送信去了,很快就消失在天穹。

離開鳥亭,回到後院,院裡映入眼簾的是三塊巨石——天工所的半神向罔羅陳保證裡面的質地一定很純,至于顔色如何就盡聽天命了。

有一塊石頭已經被鑿開了頂,冒出了枝幹的雛形。石頭雕樹,枝幹不能太多太雜,穩定不倒為主,簡約大氣為好,單看冒出來的那一截枝幹,就看得出來這石樹二者具備。

罔羅陳爬上樓梯,坐在頂上,重新拿起鑿刻的工具開始打磨石樹。

“天神大人,真的不需要我們留下來幫你嗎?”

樹下,良輔良弼一人背着一個行囊,一齊仰頭詢問罔羅陳。

“用不着,”罔羅陳手上換着刻刀和鑿,“我這兒太晦氣了,你們還是早些下山,免得染了瘴氣。”

良弼道:“其實沒什麼事,這麼多年也都習慣了,還不到死的時候,怎麼都死不掉的,大人何必操勞地去此界替我們兩個要神力,還專請天工所的半神來幫我們蓋房子。”

罔羅陳手上沾了碎石的灰,道:“離這裡越遠自然是越好的,你們快去吧。”

良輔道:“那若是大人有事需要幫忙,一定要告知我們啊,我們兩個随叫随到。”

罔羅陳笑着應下:“好。”

自那以後,良輔良弼換了幾次,三妄殿卻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居住。

那一百八十年的光陰像地上的積水,一直盯着它看不出它的變化,等恍惚一陣,一回頭,早就滲入了天和地。

罔羅陳偶爾到神域裡逛一逛,認識彼境雷神京渡之後偶爾和他下下棋,三株石樹也磨磨蹭蹭雕刻了幾十年,裡面封存了此界疾神之力,使得三妄殿不再烏煙瘴氣。

一直過完這一百八十年,也就是在兩百二十年前的時候,三妄殿上空飛過一隻迅捷的飛鳥,白色的殘影從晦暗的天空中一閃而過,撲翅的聲音擾醒了正在感悟人間病理的罔羅陳。

飛鳥聞香,落在罔羅陳頭頂的石樹枝幹上。

罔羅陳睜開眼,擡起頭,與正在啄羽的白鳥對視,伸手招下那隻不屬于三妄殿的飛鳥,取下那份昭告善惡神罪行的傳書,掃覽一遍,便知道是時候了,于是站起身,也不必收拾太多東西,麻利地換了一套早就備在三妄殿裡的半神衣裳,兩手空空地來到三妄殿門前的無聲鈴下。

他仰望着無聲鈴,臉上看不出着急,淺笑着邁步過門,讓看見他的此界疾神良輔良弼忘記他的行蹤,趕到中天峰,踐行了他的第一個“十七日救急”。

許多年前他親手把施化台燒了,兩界就将“施化台”改成小小的“施化儀”,而中天峰上的高台舊址建起了“判神台”。

高峰上的鑿壁棧道環繞着山體往上,從中天峰峰頂融化下落的水碰到山石後緩緩流到山腳,滲入碎石縫隙。

走在石棧上的罔羅陳不顯急促,衣擺下的步伐卻迅速、片刻不停。他繞着中天峰,從山腳往上。

可他不曾想到,走到五千尺的時候,一抹輕便的黑色背影出現在他眼前,全身俱黑,但上下一塵不染。

在兩界神天,穿着這身不染塵的黑衣的除了善惡神再無别人,誰要敢穿一樣的衣服,那就是天大的冒犯。

罔羅陳望着那道背影,欲言又止,不确定那是取人性命惡神子谶,還是予人性命的善神明極,亦不确定自己想要喊出來的是“惡神大人”還是“善神大人”——這兩道背影太像了。

石棧外的流水淅淅瀝瀝越發密集,那道背影背着手,走得不算慢,但也不如罔羅陳那般急。正當罔羅陳要試着開口喊人,走在前面的人轉頭了,看不到臉,隻看得到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黑色面具。

惡神稍看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繼續看着前面的路往前走,混沌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一道同行嗎?”

罔羅陳聽不出他話語中的起伏,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安心,我不會怪你走中天峰的棧道。”惡神道。

中天峰的棧道平穩好走,是不許護神和半神走的,護神和半神隻能爬子峰上的狹窄樓梯。雖然棧道不許護神和半神走,但也不是所有護神半神不敢走,總有些膽子大的想着暗渡。顯然,惡神看到了罔羅陳身上的半神服,把他當成一個偷走棧道的半神了。

不怪他不記得自己,畢竟一百八十年,張口說倒是說得輕巧,真切地一步一步走過來,卻是一邊走一邊忘,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留在腦袋裡毫無用處,罔羅陳理解。

“來看熱鬧?”惡神又問,“這個時候來,晚了些吧。”

惡神走得不算太快,罔羅陳為了不僭越他隻得放慢腳步。在惡神話音落下後,他想了想,還是開口說:“不是。”

惡神未言,他便接着道:“來救人。”

走在前頭的惡神頓足,回首道:“你一個半神——來救誰?”

罔羅陳答:“整個判神台上也隻有一個人需要被救。”

惡神有些想笑,面具下發出一聲輕笑後戛然而止,最終還是沒有笑出來,繼續走,道:“你有什麼天大的本事敢隻身救人?”

罔羅陳:“本事是沒有的,膽子罷了。”

惡神在前頭道:“你的底氣不像莽夫的底氣——人呢,犯不着你救,不過你要是樂意,就幫我搭把手。”

罔羅陳問:“如何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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