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苑摸了摸小狗的腦袋,耐心地安撫道:“隻要你乖乖的,不要發出聲音,哥哥就帶你回家了。”
小家夥聽懂了一般,停止了叫喚,兩隻眼睛像黑葡萄似的滴溜溜地轉了轉。
陳頌聲抱着狗,祁苑用衣服把它裹好,隻漏出了眼睛和鼻子。
“走吧。”
路上,祁苑打電話告訴祁昌陽說晚上不回家了,祁昌陽起初還擔心,問她什麼原因,她開始絞盡腦汁地編理由。
一陣風吹過,陳頌聲狠狠打了個噴嚏,聲音格外響亮,祁昌陽聽的很真切,他問祁苑是不是和陳頌聲在一塊兒。
祁苑支支吾吾了半天,陳頌聲清了清嗓子接過電話:“叔叔好,是我。”
她聽不見小叔說了什麼,但陳頌聲接下來說的幾句話讓她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嗯,好像有點。”
“我爸媽有事兒去了,晚上回不來。”
“我讓她快回家,她非說不放心留我一個人在家,叔您快讓她回去吧。”
……
什麼東西?
祁苑聽得一頭霧水,陳頌聲把電話又給了她,她接過,沒等她開口,小叔就說:“小苑,既然頌聲生病了,那你就照顧一下,你叔叔阿姨又不在家。要是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祁苑:“……好。”
電話挂斷,她默默說了一句“不要臉”。
陳頌聲氣笑了:“什麼我不要臉?叔叔他以為我病了,我這不是将計就計嘛,不然你還有更好的理由?”
“你不怕我小叔打電話給你爸媽?”
祁苑真想一拳錘死他。
“很明顯叔叔對我很放心,既然這樣,我相信他不會再去跟我爸媽說的。”陳頌聲十分肯定道。
祁苑咽了咽口水,像幹了什麼壞事一樣,莫名緊張起來。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他們調轉方向,過了兩條馬路,就到陳頌聲家小區了。
他家住六樓。
坐電梯的時候陳頌聲一直在擦汗,一想到私自帶狗回家,他比祁苑還要緊張。
他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沒什麼異常,三秒過後門鎖被打開,客廳裡正亮着燈,他的母親宋歌在廚房切水果,父親陳揚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祁苑的一聲“叔叔阿姨好”打破了這份平靜。
陳揚和宋歌幾乎同時扭頭看向門口,都不約而同地愣住了。
陳揚把報紙放回茶幾上,站了起來:“小苑?”
宋歌水果還沒切完,提着刀就出來了,驚訝道:“你是小苑?”
祁苑和陳頌聲有些慌亂,直挺挺地站在門口,兩個大人又都是老師,帶着審判的目光盯着他們,特别像是學生犯了錯在罰站。
陳揚率先反應過來,招呼他們進來:“這倆孩子,還傻站着幹什麼。”
“小苑,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宋歌放下水果刀,手放在圍裙上擦了擦,走過來問道。
“她怕鬼。”陳頌聲張口就來。
祁苑表情一僵。
他又開始絮絮叨叨:“都說了不要大晚上看恐怖片,吓得不敢自己一個人在家。”
“一個人害怕呀?”宋歌撫上她的肩膀,溫柔地問她。
陳頌聲,我謝謝你。
她在心裡這樣想,嘴上卻說:“嗯對,小叔要明天才能回來。”
“告訴你小叔了嗎?”陳揚問。
“嗯,打過電話了。”她乖乖回答。
宋歌剛準備帶祁苑去房間,動作一頓,奇怪道:“你們倆,這麼熱嗎?怎麼出這麼多汗?”
祁苑和陳頌聲再度對視。
再不去房間,懷裡裹着的那個就要抑制不住了。
“今天外面還挺熱的。”陳頌聲往房間挪着步子。
宋歌拉過祁苑的手,帶她去了陳頌聲對面的那間屋子,那是她小時候來住的房間,裡面的擺設還是原來的樣子。
“我們小苑長大之後更漂亮了,要不是你叔叔叫你,阿姨差點沒認出來。”宋歌對着祁苑似有說不完的話。
祁苑見他們就和見親人一樣,她抿嘴笑着:“哦對了,阿姨,這是他給您帶的糖炒栗子。”
下一秒房門被敲響,打開了一條縫,陳頌聲探出半個身子,沖她招了招手。
“那你們倆聊,阿姨給你們切水果去。”
宋歌走後,祁苑去到陳頌聲房間,他把狗連着外套一起放進了紙箱子裡,小狗從外套裡鑽出來,前爪扒着紙箱的邊緣,用新奇的目光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它夜裡不會叫吧?”陳頌聲又抽了幾張紙擦汗。
“有沒有什麼東西給它墊着?”祁苑見小狗挺喜歡她那件外套的,于是就沒打算再拿回來。
陳頌聲從衣櫃底層翻出一件不穿的襯衫,墊在了外套的上面。
“放陽台。”
陳頌聲在那兒自言自語,端着箱子去了房間一邊,關上窗戶,把箱子放在了地上,宋歌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他手忙腳亂地拉上了窗簾。
宋歌一進門就看見陳頌聲鬼鬼祟祟地抓着窗簾,覺得不太對勁,把果盤給了祁苑,步步緊逼:“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