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
祁苑揚了揚剛收的簽子,面露兇色道。
跟在身後的同學見狀湊了過來:“陳哥,這位是……”
陳頌聲:“我朋友,剛從印度回來的。”
“陳頌聲。”祁苑扯出一個危險的笑容。
他立馬擺手笑道:“開玩笑,她高一的,剛軍訓完。”
“原來是學妹啊。”
祁苑禮貌地笑笑,往那邊指了指:“那有空桌,你們先坐過去吧。”
祁苑給他們送燒烤,彼時他們正在聊高三的那個轉校生。
“說起來,你也是夠厲害的,幾乎全校的學生都聽說你是國賽第二,可連你大名兒叫啥都不知道。”
“好歹跟咱一個班,面兒上有光!”
他們班……轉校生……
她這個豬腦子!
高三的轉校生,不就他一個嗎?
祁苑總算是想明白了,被大家捧上天的那個帥哥,原來就是他啊。
她看見陳頌聲很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端着一杯冰可樂正喝着,仿佛剛才談的這些都與他無關。
祁苑對陳頌聲身邊的那個男生問道:“我聽同學說,女生把你們班包圍了?”
“那可不咋的!”
祁苑:“都不知道是誰,那些女生去看什麼?”
一提到這個,男生跳了起來,他說得手舞足蹈:“看熱鬧呗!學妹你是沒看到那幫女生有多可怕,就前後門還有那窗戶,我們都不敢開啊,生怕她們沖進來。”
坐在他對面的一個皮膚黑黑的男生說:“主要吧,不知道是誰放的消息,說這号人物是個大帥哥,這才鬧得沸沸揚揚。”
“雖然是謠言,但人家也沒說錯啊,”立馬又站起來一個,朝着陳頌聲兩隻手一攤,“這還不夠帥嗎?”
所有人都等着“帥哥”發話,他放下玻璃杯,食指輕輕地叩擊着桌面,淡定開口,卻是對另一個人說的:“怎麼你也湊起這個熱鬧來了?”
他問的這句話聽不出來責怪的意思,倒像是在打趣兒,以為她也是奔着帥哥去的。
祁苑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她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是聽說這轉校生英語挺厲害的,就稍微八卦了幾句,哪知道是你。”
“哦。”他似有似無地笑了一下。
他們幾個人坐在一起吃了兩個多小時,陳頌聲吃的很少,大部分時間都是坐在那裡聽他們說話,偶爾搭上一兩句。
祁苑忙完出來一看,人已經走了,以為是一片狼藉等着她,沒想到吃完的簽子全部整齊地堆在桌上。
她看了看鐘表上的時間,十點十五分了,她拿來抹布,跟着劉姐一起去收桌子。
劉姐把吃完的簽子扔進桶裡,望着祁苑的身後,努努嘴示意她轉身:“小苑,那邊那個小男孩是你朋友吧?”
她放下裝垃圾的桶,說道:“來,抹布給我,你下班吧。”
祁苑順着那個方向瞧過去,陳頌聲正擡起手腕看手表,看完沖她招了招手。
祁苑回到店裡,拿了自己的外套就去找他了,說:“我還以為你走了。”
“本來是走了,這不是回來了嘛,”他提起袋子給她看,“我媽打電話跟我說她想吃糖炒栗子,剛給她買栗子去了。”
他的手裡有兩個袋子,說完他将其中一個給了祁苑。
祁苑受寵若驚:“還給我買了?”
陳頌聲把空出來的那隻手抄進了褲子口袋裡:“對啊,你以前不是也給我買過?”
說完,他和祁苑相視一笑。
雖然陳頌聲要比祁苑大一歲,但是他小時候個頭不高,總被祁苑當弟弟看。
以前她不管買了什麼好吃的,都會想着他給他帶一份,這份“恩情”他可是一直都記着的。
今天下午開始溫度有點下降的趨勢,祁苑事先準備了一件外套,但現在感覺也沒有多冷。
出了巷子,前面正中央擺着三個大垃圾箱,裡面的垃圾已經多得溢出來了,他們正要轉彎,有個不大的黑色塑料袋動了動,傳出一陣微弱的叫聲。
陳頌聲離得近,最先察覺,他回頭觀察了片刻,再次聽到動靜,他這才确定裡面确實是有什麼活物。
他和祁苑走過去,袋子裡的東西許是感知到了有人在向它靠近,叫聲越來越大,直到解開垃圾袋,從裡面爬出來一隻土黃色的小狗,瞧着還不到三個月大。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四周。
“這麼小的狗扔垃圾桶裡?”祁苑說。
哪怕是被人丢棄了,這小狗也一點也不怕生,使勁抖了抖身子,搖着尾巴就過來找祁苑,不停地用頭蹭她的手。
“現在怎麼辦?”
陳頌聲聳聳肩道:“還能怎麼辦,帶回去咯。”
祁苑抱起小狗放進了他的懷裡,陳頌聲躲了一下:“幹嘛?”
“什麼幹嘛,當然是你帶回去啊,我叔他對狗毛過敏。”
“我媽會宰了我的!”陳頌聲差點跳了起來,怕被人聽了去,特意壓低聲音說。
祁苑說:“你藏好。”
陳頌聲崩潰:“往哪兒藏啊?”
祁苑看向手裡的衣服,生出了一個想法:“衣服裹着應該可以。”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陳頌聲抓着她的手腕不讓她走,“别想留我一個人送死。”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難得的憂愁:“到時候要是被我媽逮到,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在他軟磨硬泡下,祁苑隻得答應了他,今天姑且在他家住一晚,大晚上就不折騰了,明天再想辦法勸他爸媽留下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