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運氣呗,本來想着等等看,實在不行進去找你來着,誰知道剛等了十分鐘你就出來了。”
他絕對不會說,他是問張錄的。
半小時前,他從KTV出來,蛋糕店的員工一見到他立馬熱情地湧了上去,招呼他試試店裡的蛋糕,他委婉地拒絕之後,蛋糕店小哥提了個袋子過來:“新開業,送您兩個甜甜圈,期待您下次光臨。”
東西既然都塞到手上了,他就沒好意思再推辭。
他先是點開了微信,不知道給誰發了個信息,半天沒人回複,他又撥了個電話出去。
“喂?”
對方先出了聲,那邊吵得很,音樂聲比KTV裡的還要炸耳朵,可以聽出他這個字是喊出來的。
“你那邊作什麼妖呢?”陳頌聲無奈道。
“你說什麼?”張錄大聲道。
陳頌聲扯着嗓子吼了起來:“你天天往燒烤店跑,知不知道你好妹妹幾點下班?”
張錄仔細想了想,對着手機話筒吼道:“十點!每次我上店裡吃飯,差不多快十點就看她回去了!”
“知道了。”說完這句話,完全不等對方回答,他果斷挂掉了電話。
“反正也是順路,就想着等一等。”看祁苑啃完了一個甜甜圈,他又說了一句。
回到家,祁苑把剩下的甜甜圈用袋子封好放進了冰箱,關上冰箱門,手機發出了電量不足的提示音,還是昨天充的電。
界面上顯示微信有一條未讀的消息,是九點二十七分發來的。
她去到自己房間,從抽屜裡找出充電器,接上電源後點開了消息,是陳頌聲問她:
【你幾點下班?】
她當時應該是在忙吧,手機一直放在收銀台的抽屜裡沒管。
她回複:【抱歉,那會兒太忙了沒看到信息。】
發完等了一會兒沒動靜,她就收拾東西去洗澡了,等她洗完衣服回來,正好有消息進來。
點開:【沒關系,我知道你在忙。】
她打了幾個字上去:【你到家了嗎?】
【嗯。】
【很晚了,早點休息。】
他連發了兩條。
【好。】
她本來後面還有一句“你也是”,思來想去還是删掉了。
回完這一條,她去吹了個頭發,快十一點的樣子才去睡覺。
這兩年幾乎每天晚上都是這樣一個人在家,奈何怕黑怕鬼的毛病就是克服不了,所以家裡沒人的時候她習慣開着床頭的燈睡。
雲港的天氣總讓人捉摸不透,連下了十來天的暴雨,溫度也降了不少,夜裡甚至隻有二十度,别說空調了,風扇吹着都嫌冷。
八月底持續高溫,正趕着學生開學。
太陽炙烤着地面,校門口的狗走過都覺得燙腳,吐着舌頭一路狂奔地竄進保安室。
新學期第一天,祁苑坐在高一六班的教室裡,幾乎有三分之二的同學都在讨論高三那邊的英語學霸。
“你聽說了嗎?高三新來了個轉校生,據說是高一參加省英語競賽拿了一等獎,然後又去參加國賽,拿了全國第二的。”
“這誰不知道?聽說那學長可帥了……”
“哎呦我跟你們說,現在高三九班門口啊全是小姑娘,把走廊擠的水洩不通,那感覺就跟去動物園看猩猩似的……”
祁苑托着腮幫子定定地望着窗外,她對帥哥可不感興趣,但是吧,對于能把英語學到這種程度的帥哥,還是很感興趣的。
因為,她幾門學科當中最差的就是英語,小叔給她找家教惡補過一段時間,也才勉強及格的水平。
正走着神,一個穿褐色格子襯衫的中年男人夾着書從窗邊走過,帶着銀色半框眼鏡,頭發自然地梳向兩邊,鬓發有些發白了。
他從門口走進來的那一刻,鬧哄哄的班級徹底安靜了,但依稀能聽見學生在底下竊竊私語。
“這老師瞧着挺斯文,我覺得應該是個很溫柔的老師。”
“猜猜他是教什麼的,我猜是物理。”
“瞎說,之前在樓底下遇到的那個地中海才是教物理的,我估摸着他應該是語文,或者英語。”
男人放下手上的東西,面對底下不時傳來的說話聲,不由地皺起了眉。
“同學們安靜。”他将書本放在講台上,開始說話。
祁苑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她一擡頭。
陳叔叔!
她的高中班主任居然是陳頌聲的爸爸!
上一次見還是七年前,如今陳叔叔也生出了不少白發,面容蒼老了不少。
“今天是第一天,我們先點個名,初步認識一下各位,等下報到名字的同學站起來答個到。”他扶了下眼鏡,翻開點名冊。
“譚照清。”
“到。”
“李科星。”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