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過程中,張錄一直妹妹長妹妹短,生怕祁苑吃的不如意,回頭找他麻煩。
陳頌聲看不下去了,拿筷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你還有完沒完了?”
“我怎麼了?我多有誠意啊,”張錄沖他做出一個浮誇的表情,面對祁苑時就像換了個人一樣,“是吧妹妹。”
祁苑夾了一塊白切雞,目光在對面兩個人的臉上來回掃,她輕輕咳了一聲,對張錄說道:“我叫祁苑,直接喊名字就好。”
“我知道啊,以前陳哥跟我提起過你,你是他好朋友嘛。”張錄說完,覺得哪裡不對勁,唰地往旁邊看過去。
“就咱倆這關系,你從來沒跟妹妹提起過我?”
陳頌聲剛想和他碰個杯,畢竟這麼多年沒見了,結果杯子剛拿起來,這家夥一臉幽怨地望着他,他頓時沒話了,變成了看神經病的眼神。
祁苑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模樣:“當然提過。”
張錄兩眼放光:“什麼時候?”
“來的路上。”
我敲……敲個雞蛋給你。
陳頌聲扭頭:“有意見?”
當然沒有,誰敢對陳哥有意見!
張錄連連歎氣,一會兒說自己不是他最好的朋友,一會兒又說青梅和竹馬在他心裡不是一個份量,聽得陳頌聲想拿卷膠帶把他嘴貼上。
玩笑過後,張某人又開始唠嗑。
“你們吃過這邊的燒烤沒?妹……小苑肯定吃過,你呢?我記得你走那會兒,雲港燒烤這塊兒還沒發展起來呢。”
“嗯嗯嗯,沒吃過,我這個農村待慣了的人怎麼跟你大城市的比。”陳頌聲嘴裡咬着羊肉,附和他。
祁苑是真的在專心吃飯,眼睛隻盯着面前的菜,聽他們倆在耳邊一來一回的就跟說相聲似的。
說起燒烤,貌似張錄這個月去劉姐那兒吃了有十大幾回了,以至于她七月初才去上的班,這還沒到月底就已經對他眼熟了。
想到這兒,她小聲嘀咕了一句:“小心得癌。”
“你說什麼?”陳頌聲聽到她一個人在那兒碎碎念,覺得好奇。
祁苑把嘴裡東西咽下去,又重複了一遍:“我說,燒烤裡苯并芘那麼多,偶爾解解饞還好,當飯吃的話小心得癌。”
陳頌聲輕笑一聲,用手肘戳了戳張錄:“聽見沒?說你呢,别拿燒烤當飯吃。”
張錄正在喝水,被狠狠地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說他,略顯不自然地摸了摸臉:“知道了知道了。”
等他們吃完飯的時候,都快兩點半了,祁苑走到一半和他們分開了,她抄了近道去燒烤店。
下午沒什麼人,劉姐正在擦桌子,她走過去系上圍裙,幫忙把露天的桌椅擺好,劉姐把擦汗的毛巾往肩上一搭:“今天臉色瞧着比昨天好那麼一點,生病了?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已經好了,”祁苑笑笑,“在家也是閑着,還不如幹活來的充實。”
劉姐拍了拍她:“累了就去裡頭坐着,天兒熱。”
到了五點陸續有客人來了,負責燒烤的彪哥在角落忙得不可開交,壓根來不及擦汗,索性直接裹了塊毛巾在頭上。
今天有一桌客人,桌上的簽子都快堆成山了,中間她去收了兩波,最後人走的時候還是摞了那麼高。
她下班那會兒正是高峰期,一桌走了又來一桌。
當初店裡的招聘廣告寫的是淩晨一點下班,她來以後幹了沒幾天,劉姐說太晚了不安全,給她提前到了晚上十點。
多一分鐘都不肯留她。
當時彪哥還說:“要換作是我閨女,我可不放心她那麼晚在外面。”
她小心地在夾縫裡挪動着,那些桌子上擺滿了燒烤啤酒,不注意的話很容易碰倒。
隔壁是一家商店,時不時地會有人進出買煙,而此時此刻,門口陰影處站了個人。
“陳頌聲?”
她想不通,這個時間點了,他為什麼站在這裡。
“下班了?”男生扭了扭脖子,大步朝她走來,“走吧,送你回去。”
祁苑:“你可别告訴我說,你在這裡等很久了。”
“沒有啊,也就十分鐘吧。”陳頌聲把手裡拎着的紙袋子遞了過去。
祁苑猶豫着接過。
他說:“剛路過一家蛋糕店新開業搞活動,送了兩個甜甜圈,但是我不吃甜的,所以給你吧。”
“謝謝。”她到現在隻吃了中午那一頓,确實有點餓了。
祁苑一邊吃一邊和陳頌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你怎麼還沒回家?”
陳頌聲:“幾個關系好的同學喊我去KTV,就玩了一會兒。”
“你是怎麼知道我十點下班的?”
祁苑記得好像沒跟他說過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