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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番外四 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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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日憶晗入了知府衙門,方知聖駕尊臨欲行封賞,因忙謙辭再三。怎奈蘇州衆醫極力舉薦,皇帝也執意封賞。眼見推辭不去,憶晗隻好叩謝天恩,後又得聖人召見,随傅卓秀轉入内堂。未及第,忽聞得裡屋傳來三兩句夾痰輕咳。她經年行醫,早已到了見微知著之境,因料屋中人多半是感染風寒,或因寒底之身誤服補藥,落了殘咳,下意識便于心中暗自拟方。隻此刻,屋裡又傳一人話音:“春寒未消,母後身體抱恙,還請披上風衣保暖才是。”

憶晗不聽還好,一聽這聲音,隻覺心跳漏拍,腦中轟然空白,大有似真還夢之感,繼千頭萬緒掙紮作湧,是驚、是喜,是愧疚,是憐惜,一時之間竟無從言喻。

此時傅卓秀已讓留步,道是要先入裡通傳。憶晗回過神來,輕應了一聲,隻将一幹情愫強行壓下,便守在門外等着。

未幾,太監又出門相請,憶晗恭恭謹謹垂首入内,行下國禮道:“民女茏軒拜見聖人娘娘、公主千歲。”

“快快請起!”皇後見了她來,喜不自勝,竟不顧病體輕重,親自将她挽起,又賜座,續道,“好些年不見,你這身子骨竟清瘦不少。來,擡起頭讓哀家好好看看!”

憶晗依谕微微擡頭,但見皇後面色略白,卻神采依舊,想來雖有抱恙,幸不嚴重,又自眼尾餘光處見得一人候在旁頭,那人容光出穎,俊逸清秀更勝當初,不是自己日思夜念的晗兒又會是誰?憶晗的心一下湧起歡喜,然鳳駕當前不好意表,便隻好故作淡然。又暗思公主見了自己隻是面色淡淡,并無絲毫久别重逢之喜,想來是怨了自己的,于是又懷揣愧疚。

皇後這時将她端詳一番,心疼道:“真真瘦了一圈,這些年必是吃了苦的,可不要隻管學醫,勞了身心!”

憶晗謙誠言道:“茏軒得娘娘保舉,追随恩師學醫,自當盡心竭力的。”

皇後不無憐惜握她的手道:“你天資聰穎,區區三載便學有所成,今又救人有功,哀家果真沒有看錯。”說着,又一揮手,命宮仆替明大夫上了茶水與糕點。

憶晗謝了恩,隻待皇後與欣雲都端了茶盞,方跟着舉盞細呷,桌上精緻糕點半分不動。

皇後飲了一口,見公主徑自喝茶,并不搭話,便與憶晗閑話家常:“時甯夫婦返鄉經年,如今身體可好?”

“娘娘有心,家父家母都好。”

“你那二位哥哥如今怎樣?”

“回娘娘話,長兄得王爺做媒,已娶周氏為妻,二哥二嫂琴瑟和諧,如今也育有孿生子女三個。”

皇後目露驚喜:“三個孿生子女?倒是難得的福分。”因又瞥了自家女兒一眼,意味深長歎息道,“别人都是子女成家,兒孫繞膝,哀家卻有一女,空挂個賢德虛名,至今仍嫁不出去。”

此話一出,欣雲險些拿不穩茶盅,面色也略帶尴尬起來。憶晗倒是有條不紊開圍道:“娘娘無須擔憂,殿下龍子鳳雛,自非尋常人家可比,将來良人……”她說着,想到自己如今醫術有所成,也略有薄蓄,不禁有了續話的底氣,“将來良人,必也人中龍鳳!”

此話一出,欣雲心中倒也寬慰,手裡茶盅愈發拎得穩當了。

皇後倒是輕聲一笑:“願如你所言。隻她頭疾未愈,身子骨也不如早先,又因前些年自以為是,假傳病名,如今滿朝文武皆甚忌諱,誰還敢與她結親呢?”說着有感喉嚨不适,乃用手帕掩着輕咳兩聲。

憶晗自責道:“殿下之疾是因茏軒而起,如今茏軒略通岐黃,必竭心盡力與殿下醫治。”

皇後颔首道:“好孩子,救你是她心甘情願,你無需自責,哀家也并無責怪之意。今日要你前來,一則,哀家念想你了;再則,也為她的病來的。”說着瞥了欣雲一眼,别有深意道,“自你走後,她那頭疾愈發嚴重了,時不時就要犯暈。”

欣雲心中一虛,低聲辯道:“孩兒哪有那般弱不經風?”

皇後似笑非笑:“自個兒身子,自個兒清楚。如今大夫就在旁頭,有甚麼不适,直與說白的好,諱疾忌醫可要不得。”

欣雲目光掠過憶晗,想到她幾次推遲保舉,害自己平添幾年相思之苦,心裡還是有些生氣的,因執意道:“孩兒無礙,不必勞煩人家。”

她話聲剛落,皇後卻止不住連聲作咳。欣雲一驚,忙近前撫着母親身背。憶晗詢道:“娘娘這是怎的……”

欣雲本欲接話,想想卻冷笑一聲,借機敲打:“都說明大夫醫術了得,這‘望聞問切’乃醫道綱常,你與我母後說了這麼久的話,竟看不出她人不舒服?可見這幾年所學也不過如此,沽名釣譽!”

憶晗一時愣住,既因“明大夫”這聲客套稱呼,也因欣雲的語氣裡竟夾帶鮮有的來意不善。

皇後輕聲責備公主:“你這孩子,怎這般與茏兒說話?”又勸慰憶晗,“别聽她的,哀家不過略感風寒,沒有甚麼了不得……”

憶晗眉關一颦,雖知自己尚不夠資曆與聖人号脈,卻打定主意道:“娘娘,可且讓茏軒與您瞧瞧?”

旁頭的傅卓秀欲行阻攔,卻為蕭靜眼示制止。但見皇後微微點着頭,伸了手過去,憶晗便仔細号起脈來。她如今經驗積累不在話下,且未涉及宮規禮數,隻若尋常詢問病人一般,直問了皇後信期與飲食作息。傅卓秀見她說話不知深淺,正欲斥責,卻見皇後略略詫異又一一答來,因也不好發作了。憶晗一番思慮,後便要了筆墨開方。

傅卓秀待她寫完,便仔細取了那紙與聖人過目。皇後雖不精醫術,卻也略懂些門道,如今見了方子,直贊高明,又讓憶晗順道也與欣雲看診。憶晗颔首依命,隻看公主一臉冷然,卻也遲疑起來。

“晗兒。”皇後見公主不肯就醫,隻得正了顔色。

欣雲面上的冰冷微微松動,勉勉強強伸過手去。憶晗低着頭,輕輕按着公主的脈門,一會兒又替她看了頭與肩頸,想了想,方道:“殿下之疾非短時醫治得來,若能浴後睡前定時施針,不日應可緩解。”

皇後道:“既是如此,你先留此處幾日,與她好好醫治,若要甚麼藥,隻管開來。”

憶晗點頭稱是,便又寫下一方。皇後讓蕭嬷嬷将二紙送去藥房,後道有些困乏,因讓傅卓秀先領憶晗去廂房歇腳。衆人依命各自退下。待得他等走遠,皇後這才看向欣雲,眸中頗有深意。

欣雲正盯着憶晗遠去的身影,回頭見母後這看破而不點破的神色,不覺紅了臉,掩飾似的道:“母後,孩兒扶您回屋歇寝。”

皇後似笑不笑,亦看向憶晗離去的地方,語重心長道:“是個正經的好孩子,有才氣,吃得了苦,行事也頗有主意,留你身邊不是壞事。隻哀家還是那句話——禮法規矩都要守好,不可落了他人口舌。”

欣雲知母後這關是過了,心下大喜,卻不敢太過溢于言表,隻低着頭稱是。

夜裡,蕭靜奉喻與憶晗送來換洗衣物,又轉藥房取了新醫箱,待憶晗栉沐回來,便請她檢點一應看診物什,聽到無短缺,乃領她前往公主屋裡。熟料途中有宮女來報,道是娘娘的湯藥已熬好,請嬷嬷趕緊試藥。為保帝後飲食安全,宮中素由專人替主子試吃,憶晗知蕭嬷嬷這是要事在身,不便耽誤,于是道:“嬷嬷隻管忙去,茏軒自個兒與公主看診即可。”蕭靜點着頭,告訴她前方左拐的院子就是公主住的地方,後乃領着宮女離開。

憶晗目送她走遠,又整了整醫箱,這才朝着院子走去。隻到了屋前,正想敲門,旁頭卻忽然多了個人影。

“诶诶诶,幹什麼的?”來人張口就是一把太監特有的公鴨嗓子,語氣頗不善。

憶晗借着屋檐下燈籠裡透出的光打量着他,原是公主府現任總管太監,遂福身喚了句“傅公公。”

傅梨箫見來人叫得上自己姓氏,也将她上下打量,隻覺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便猶豫着問:“你是……”

“前年公主府前,你我見過一面。”

傅梨箫看着這俏麗絕俗的人兒,仔細想了一下,原是前年托人送禮給他,聲稱可替公主治病、後被自己打發回去的女子,因說道:“是你啊!”又狐疑地問,“你……究竟是何身份?怎會在這裡?”

“民女明茏軒,奉娘娘口谕,來替殿下看病。”

傅梨箫聞言一怔,口吻漸自軟了些:“原來娘娘今日召見的醫師是你。既如此,且稍待一陣,咱家這就入裡通報。”

憶晗颔首福了身。傅梨箫也不多話,轉身便推門入裡。

欣雲此時已沐浴完穿戴整齊,又焚了安神香,聽得外頭說話聲,也知是憶晗來了,隻是心中餘氣未消,有意磨她一磨,故不動聲色躺貴妃椅上養神。旁頭的宮女們亦如尋常分落四角,巧手纖纖默默替主子捶身。

“殿下,”傅梨箫輕手輕腳來到跟前,換上一副奴才讨喜嘴臉,輕輕秉道,“明大夫奉命前來看診。”半晌過去,見公主仍閉目不語,因又輕聲細氣複述一遍。

欣雲這才慢騰騰給了回應:“本宮沒病,你叫她回去。”

“這……”傅梨箫略一猶豫,賠笑規勸,“殿下近日多有不适,要不還是讓大夫進來看看……”

欣雲卻漫不經心翻過身軀,不加理會。傅梨箫頓覺吃憋,暗罵自己:糊塗東西!公主違疾忌醫慣了,我苦口婆心自讨沒趣作甚?于是老老實實請了安退下。

太監最善谄媚,主子不待見的人,自也沒必要給她好臉色。傅梨箫一出屋子,便直起腰闆,将手中拂塵往虛空中揮了揮,漫言道:“殿下不願看診,明大夫請回罷!”

憶晗早已聽見屋内對話,想到公主早先朝自己發火,如今又不待見,心下不由結起一層冰,隻她更挂心公主身體,因言道:“茏軒奉娘娘口谕,這幾夜裡須與殿下施針診療,煩請傅公公再通傳一次。”

傅梨箫見這女子不識好歹,正蹬着眼睛就要發作,卻見蕭嬷嬷自外頭轉了進來,隻得暫壓火氣,繞過憶晗,與人打了招呼。

“走得匆忙,竟忘了事!”蕭嬷嬷邊說邊自袖中掏出一條帕子,與傅梨箫道,“殿下落了手帕在娘娘屋裡,梨兒你在就好,快替我送進去!”

傅梨箫忙笑着接過東西。蕭靜瞥眼見憶晗仍在門外,因詢何故。憶晗看了傅公公一眼,微微苦笑。傅梨箫生怕蕭嬷嬷誤會自己刁難人,隻得苦着臉解釋道:“殿下不肯見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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