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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高麗使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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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時,京師右相府内。麻石砌成的地下甬道深處有一暗室,内長六丈、寬三丈有餘,中有羅漢床置落牆角,上頭二人閑然對弈,旁頭又有兩人立着觀棋。那博弈者一個身着錦衣,白面青須,嘴角輕揚,手撚白子輕輕落盤;另一個蟒服腰玉,長目半睜半閉,神色寡淡,舉着黑子随落。

此時有人開了石門,躬身垂首,近前禀道:“相爺,宮中來報,道是太子身體不适,委燕王全權負責守衛随駕,今尚寶司卿暫不予發上值牌,保和殿随駕護衛隊由燕王親自挑選定奪。”那人說着,眉心凝成一線,又躬着身子等候差遣。室内鳳燈泛着微光,影影綽綽,一如他現下心情,忐忑不定。原自前年,皇帝整肅守衛,下旨造辦随駕金牌存尚寶司,侍衛上值須領牌。如今尚寶司不肯發牌,相爺的人近不得保和殿,那千羽一族行事便是孤注一鄭,成敗難定。

他手心沁着冷汗,等了好一陣子,方見蟒服男子微一揚手,緩慢言道:“嗯,下去罷。”聲音平靜無瀾,聽不出任何生氣。

那人略一詫異,又喏喏稱是,繼而卻步外出,關了石門。

室中複剩四人,右相舉子而落,淡淡笑問幕僚:“你等以為,那燕王氣度如何?”

旁立的禦史中丞塗節微微一笑:“龍子鳳雛,自是天生不凡。隻外頭多傳是個不喜讀書的,排兵騎射倒有些興趣,卻都是半吊子。若依表象而斷,就一纨绔罷了。”

右相對坐的禦使大夫陳甯嘴角綻着淺笑,舉子落定道:“看來劉基剛死,又有新人陪相爺博弈,這盤棋,真是越來越有意思。”

另一觀棋者卻不以為然,直嗤笑道:“那劉基胸羅奇術,何等蓋世人物,區區燕王,不過三尺小童,稚氣未脫,如何與之相比?便是擁了一日随駕禁衛權,又能如何?”

塗節搖頭言道:“燕王才回京幾日,太子身體抱恙,随駕禁衛權别個不委,就委了予他,足見此人非尋常之輩。且他又是嫡長公主親弟,那公主原是碽妃所出,得皇後喜愛,過繼為女,又與劉基師徒情分頗深,背後關系淵源莫測。有姐如此,毛骧,你想那燕王身後可簡單了得?”

那人卻不以為意:“公主雖極早慧,昔年亦曾多番阻撓相爺對付劉基,隻終究不過泛泛女流。我隻略施小計,将她畫像轉予高麗,引了出聯姻戲碼,她便手忙腳亂自顧不暇,如今又是重疾纏身隔離在外,根本不足為懼。燕王沒了長姐作靠山,也不過一普通親王罷了,難成氣候。”

右相聞言面上莞爾,眸光卻深冷了幾分:“十二歲封王,得賜精兵逾萬,婚約徐達之女,底下幕僚精幹能為,别個不提,就說那明羽軒,能文能武,原為東宮伴讀,後自請命京西剿匪,屢立奇功,繼任廣西都尉指揮使,前後不用一年,就斷你梧州左膀右臂梁元、宋思,如此手段強硬又書生意氣油鹽不進者,卻也依附了他。毛骧,你就一句‘三尺小童,稚氣未脫,難成氣候’,此批語未免苛刻了些?”

“這……”那人一時面犯愧色,無以言對。

陳甯斜眼瞥了他一下,微一嗤笑,又問右相:“那,相爺今夜可還入宮?”

右相搖了搖頭,慢道:“祭天大典在即,無暇應付其他。”

陳甯眼睛眯成一線,簡簡說道:“眼下并非起兵良機,相爺能置身事外,不入此鴻門宴是最好。”

塗節亦颔首稱是:“千羽一族在東瀛得罪掌權的足利義滿,落了把柄在足利手上,今為其所逼,年底再取不得今上性命,便難逃滅族之劫。那千羽上元已是進退維谷,就算沒有相爺開路,也得放手一搏。我等隻需靜觀其變即可。”

毛骧卻有一絲焦慮:“隻萬一他等事敗,供出咱來——”

右相眉頭一展,舉子而落,望着盤中去了半壁江山的白子,輕輕取了茶盞,不慌不忙說道:“毛骧啊,本相教過你,便是泰山崩于前,也要聲色不動舉重若輕,此乃修心之道。怎區區一場國宴,就教你這般沉不住氣了?”說着細呷清茶一口,語氣悠長從容,“你可知這世上有種奇藥,無色無味,入水即化,不逾半日,便可槁人形骸,取人性命?”語畢側眼對上他目光。

毛骧頓覺心頭一凜,看着右相手中茶盞,背後不覺沁出一片冷汗來。

酉時,保和殿。天子端坐正北金漆盤龍寶座上,底下燕王率臣居左,衆使居右,殿中歌舞升平,衣縧飄蕩,鳴鐘擊磬,琴筝悠揚。

化名成高麗使者金向平的千羽上元此時正神色如常酌酒聽樂,左右的千羽綻與千羽的飛亦時不時附他耳邊輕聲低語,看似品歌論舞,言笑晏晏,實則一個言道:“皇帝離席甚遠,且旁頭侍衛個個眸光精深,功夫不弱,倘若此時發難,恐難一舉中的。”

另一個續道:“殿内外護衛面孔陌生,右相也缺席,恐防有異。”

千羽上元淡淡聽完,與他二人說了幾句,便又續了酌飲。

憶晗立在大殿偏隅等候通傳,遠遠望了他等一陣,乃低問旁頭啟絮:“你内力精深,可聽得清他等交頭接耳談些甚麼?”

“鐘磬交雜,聽不清,隻看那左右二人講話嘴型,應是在說殿外人影諸多,殿内随駕護衛看着陌生,右相也未到場,慎防有異。看來小殿下另有應對之策,如今外頭人多勢衆,千羽一族有所忌憚,暫未敢輕舉妄動。”

憶晗點着頭,心中愈發覺得燕王不似表面看到的天真幼稚,卻也不再續話了。

酒過三巡,珠歌翠舞落,琴鐘鼓磬消。千羽上元嘴角輕揚,起身行至場中,微一欠身施禮道:“陛下!”

皇帝意讓平身。

千羽上元謝了恩,起身續道:“前日國宴,滿座賓客争文鬥彩,叫人歎為觀止。隻遺憾那十尺羅漢相其時未得畫出,今三日已過,不知可已冰解的破?”

語音甫落,殿上鴉雀無聲。皇帝閑拎着金鐏未動聲色,燕王倒是起身繞了桌席行至殿中,朝天子施了禮道:“陛下,臣聞翰林院編修——言欣雲夫婦已畫出羅漢相來,今正殿外候着。”

皇帝不疾不徐放了金鐏,唇角笑意深然,畫他是先頭見過,隻戲還需做個全足,因語聲平靜道:“宣。”

“是。”燕王恭謹應着,又正身高喚,“宣言欣雲、明憶晗進殿!”

憶晗聞之乃與易容成欣雲的啟絮垂首同步入殿,朝天子行了叩拜大禮。千羽一族見她二人忽然現身,無不怔然,千羽的飛亦瞠目結舌驚忖:怎的是她?!天野之巅封喉一劍,竟沒能要了她性命?

此時,皇帝亦睨了底下的“言欣雲”一眼,金口微啟道之“平身”,又言:“聽聞你夫婦二人已畫出十尺羅漢,可且拿出來予諸位瞧瞧?”

憶晗啟絮齊聲稱是,繼而攤開畫像展示人前。衆人見這傳聞中的銀裝少年與翰林千金,男的風姿隽爽,蕭疏軒舉,女的素裙紅紗,容顔絕麗,俱是驚歎:真真璧人一雙!又看他等手中圖,畫功精湛、破解取巧,無不豎起大拇指啧啧稱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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