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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燕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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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雲墜崖已過去數日,敬思等人苦尋屍身無果,悲不自勝,唯取了她生前穿的銀裝長袍草草立了衣冠冢,餘事從長計議。隻立冢不足一日,驿站便傳出劉先生病重長辭消息,身為義子,敬思本該協助劉璟料理先生後事,然他名義上随了公主隔離祖陵境地,不宜露面,便隻好暗裡幫着收拾遺物,那上香磕頭送終事,亦是去繁從簡、私裡行之。

喪事料理了七日,歸來時已是筋疲力盡,他未及歇息,便又與啟絮商量了接下事宜,打定主意後,才與憶晗交代道:“殿下至死都要護您周全,我等亦不敢違其所願。今唯暫按此事,辭退别院一衆下人,僅留水兒府上伺候。這丫頭待您身邊多時,想也清楚事情經過,望您叮囑她千萬守口,待啟絮喬裝殿下出入翰林院、臘月一紙和離遞交,您主仆二人自可安然脫身。”

憶晗淡淡作了應承,卻于心中深然忖道:事因我而起,便該由我了結。談甚麼安然脫身、卻要你等回去領罪?今殿下已走,先生亦溘然長逝,我又有何顔面浮世偷生?待查實右相勾結東瀛圖謀不軌、千羽一族伏法謝罪,我必設法上書天聽,一攬全責,護你兄妹全身而退……

轉眼已是十一月底,陰郁半月的金陵城終于落了第一場雪,一夜之間天凝地閉,風厲霜飛,凄寒入骨。翌日放晴,憶晗獨立後園青梅樹下,見得皚雪覆枝,極目蒼白,有感而吟:“皓日紅猶盛,晨星明未臻。淩霜能奪夜,寒雪意欺人。纁雁知何去,流螢惟我心。夜來幽夢裡,忍淚濕衣巾。”語畢,眸中已一片濕潤,又怅然低語道,“殿下,一别數月,今已秋去冬來、冷雪漫漫,您可曾見着?”

感慨間,啟絮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明小姐。”原今日翰林院閑暇無事,她便提前歸來,除去一身易容裝扮,漫行至此,偶見憶晗樹下矗立,因近前輕聲招呼。

憶晗恍然回神,斂了袖角輕拭淚花,又撐起一臉淺笑,回身應着:“回來了?”

“是。”啟絮點着頭,見她眼眶微紅,不禁眸色複雜,茫然問着,“您這是……”

憶晗勉強一笑,淡淡轉着話題道:“要你喬裝殿下出入翰林院做事,實是難為,可曾遇着甚麼刁難?”

啟絮搖着頭道:“不過頂着殿下身份,不時領些公務回來由您代筆,有何難為?”說着,又見憶晗心情不佳,便擇了個話題,嘴角輕揚續道,“隻前兒倒是生了點事,翰林院如今難為的,大有人在。”

“哦?”

“前日各國朝觐,高麗在宴上以助興為由,公然出題挑釁。那些吟詩作對的還好應付,隻有一題頗為刁鑽——道是要在五尺紙上畫十尺羅漢像。在場還真無一人能解!高麗人叫嚣三日之内無人破解,便是天/朝無賢、不足臣服。今上頗為不悅,下令禮部、翰林院尋思對策。”啟絮說着輕笑一聲,頗為鄙夷道,“禮部那幫老臣敦詩說禮可以,翰林院那些個老學究舞文弄墨也還行,隻遇了這等無厘頭的,卻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出要如何應對!”

憶晗略一思忖,搖頭不屑道:“雕蟲伎倆,甚是無聊。”

啟絮目露訝然:“小姐莫非有解題的法子?”

“這有何難?”憶晗淡然一笑,乃引她同往書房,又取筆紙蘸墨勾勒,不需多時便已成畫擱毫,指之言道:“此圖取名《羅漢醉》,你且看看,可解了那題?”

啟絮仔細觀察一陣,又用手比量一番,忽麗眼圓睜,恍然大悟道:“好一個羅漢醉,五尺紙畫十尺像,原竟可以這般取巧!”

憶晗嘴角微微揚起:“可是‘道破無酒吃’,甚是無聊?”

啟絮笑着稱是,正欲續言,卻見敬思徐徐走了進來、一臉若有所思,因秀眉一蹙,輕聲相詢:“大哥怎的一臉心事?”

“哦,”敬思回過神來,擡眼看她二人,這才說道,“适才收得情報,道是京師會同館中有一高麗使臣,長相酷似千羽上元……”

憶晗柳眉微軒,心起疑惑:“高麗?可有看錯?那千羽上元是東瀛人,要說是東瀛使臣或不足為奇。”

敬思否定道:“您所畫的千羽一族畫像形容逼真,派去查探的弟兄又都是經驗老到之人,豈會弄錯?且不隻千羽上元,那日天野之巅比武數人也在會同館中。看情形,他等必是假扮了高麗人,真正的高麗使團或已處境堪憂。”

啟絮蹙眉言道:“東瀛高麗近年交戰頻繁,前者見後者有心與我大明修好,自不會袖手旁觀樂見其成。若高麗使者真為千羽上元假扮,那此番高麗對聯姻隻字不提,又在宮宴上大肆挑釁,種種乖張異舉便不難解釋了。”

敬思微一沉吟,道:“這幫人假扮使者又入國宴,行事如此順當,怕是少不得有人幕後打點。看來右相應已有所行動。”語聲稍頓,微忖又言,“朝觐當日,千羽一族在保和殿中行走,或已留心地形守勢,若國宴再起,恐聖駕難安。”

“那如何是好?”

敬思劍眉微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義父去世,如今朝中遍布右相耳目,敵友難分,我等面上又随了殿下隔離,找誰密報此事合适呢?”

正思索間,水兒突然飛快踩着步子,興沖沖穿了三進門來報:“小姐,小姐!”

憶晗見這丫頭莽莽撞撞,不禁搖了搖頭,緩聲一問:“何事?”

水兒跑至跟前,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急急指向前廳,氣喘籲籲道:“大、大少爺回京……看您來了!”

“大哥?”憶晗心頭猛地一跳,隐隐懷揣不安:大哥此時回京,莫非是沒收到家書,不曉得我與殿下假婚一事牽連了府上?

水兒卻仰着腦袋眨眨眼,喜上眉梢道:“是呀!少爺還帶了一位小公子來,道是張家哥哥姐姐的故人,特來相見!”

“故人?”敬思啟絮異口同聲互視一眼,又不約而同看向憶晗,眼裡俱是不解。

憶晗亦頗為驚訝,又忖道:這般說來,卻是已收得家書知情的,怎不留待梧州,還帶了人來?思之無解,便幹脆與敬思二人一道穿堂回廳。

但見堂中來了兩名男子,一站一坐,站者身着雪色槿紋長袍,腳穿白鹿劍靴,束腰修身,玉立翩翩,此正系憶晗長兄明羽軒也。另一個身披狐裘,身骨台架不過十三四歲,背向而坐,聞得人來也不回身,隻夾了茶幾上閑置的圍棋,一手黑子、一手白子自行博弈,玩得不亦樂乎。

張家兄妹遠遠望去,隻覺那人背影有些眼熟,卻也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三人漸自走近,羽軒也滿面春風款款迎前,先是朝敬思二人略一點頭,後又目光看向憶晗,聲如磬玉喚了一句“憶兒”。

憶晗恭敬福身,回喚一聲兄長,又與他執手相看,久别重逢,自有些悲喜交凝。

羽軒淺笑颔首,清澈的眸光上下打量着她,溫聲說道:“許久未見,你倒清瘦不少。”

憶晗淡淡苦笑,簡簡寒暄:“小妹還好,大哥安好?”

羽軒點着頭,眸中笑意溫軟,又轉向張家兄妹,問道:“這二位可是你信中提到的敬思啟絮?”

憶晗點頭稱是。張家兄妹亦雙雙朝他拱手行禮:“見過大公子!”

羽軒欠身回禮,又謙謙言道:“平輩交往無拘俗套,且稱在下羽軒即可。”

敬思兄妹見此人俊逸不俗又溫文爾雅,俱生了幾分好感。幾人寒暄了一陣,憶晗才輕輕問着:“大哥幾時回京的?二哥可知您來?”

羽軒點了一下頭,又答曰:“幾月前。收得你家書時,手頭公務正好理盡,便提前回京交差。”

憶晗一臉愕然:“大哥既已進京多時,緣何不早些來别院一聚?”

羽軒正欲開口,旁頭自娛自樂之少年郎可等得不耐煩了,因輕輕哼潤喉嚨,刻意打斷他等對話。

然此哼潤聲一響,登叫敬思兄妹汗毛倒豎:“您是……”

憶晗也才記起廳裡還有客人,眸中略帶歉意,因問兄長:“這位是?”

未等羽軒回應,少年已丢了手中黑白子,又一揚錦裘,笑容凜凜轉過身來,那目光未經憶晗,卻直落到更遠處的張家兄妹身上。

憶晗初眼看這小孩相貌,不由呆了一呆,心中迷茫忖道:是我思念過度了麼?此人怎長得好似殿下?

敬思啟絮也看清少年的臉,俱是差點驚掉下巴:小殿下……又定了定神,雙雙趕緊行禮跪拜道:“叩見燕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憶晗本正迷惘,見那二人倏忽叩首,愈是反應不過,隻于原地愣愣站着。羽軒莞爾一笑,輕拉了她手,不疾不徐介紹道:“憶兒,這位是燕王殿下。”

憶晗雖不了解天家子女血親幹系,但觀那人年紀相貌,亦料得出應是欣雲之弟,因回了神,不矜不盈随敬思兄妹行了大禮,口中淡淡念道:“民女茏軒叩見燕王殿下!”

少年目光狡黠掠過跟前伏地三人,又輕巧躍了起身,朝張家兄妹先開了口道:“敬思啟絮,别來無恙?”

那二人均恭謹稱好謝恩,敬思猶豫了一下,問道:“殿下……您是怎知臣等在此?”

燕王随手扶起他二人,眼眸慧黠地轉動着,又稚氣未脫噘着嘴兒道:“你還好意思問?本王出征歸來,聽聞阿姐病重,便設法去了祖陵相探。熟料遇着林嬷嬷和小葉子,才知阿姐原是假病又與人離奇假婚!害得本王瞎擔心一場!”

他說着,瞥了一眼垂首跪地的憶晗,話裡不禁夾了幾分調皮,續道:“好在本王這‘姐夫’……呃,該叫‘姐夫’還是‘嫂子’好呢?”少年微一思忖,又眸光一亮,索性拍手稱道,“就姐夫吧,順口些!本王這姐夫恰好是我左膀右臂明羽軒之妹,真真巧極,這不就讓羽軒帶我尋過來啦?”

語畢,見憶晗還跪地上,因忍不住蹙眉輕斥旁頭的“左膀右臂”道:“诶,羽軒,你傻愣着作甚?還不快扶我姐夫起身?”又恨鐵不成鋼似的,嘀嘀咕咕埋怨道,“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羽軒啞聲一笑,繼稱了是,又斂袖伸手,扶憶晗起身。憶晗朝燕王恭恭敬敬稱了謝,方接了兄長伸來之手起立。

燕王這時正眼将她打量,見了那副清麗絕俗樣貌兒,竟再舍不得移開目光,盯了半日,直驚歎道:“哎呀呀,小王隻以為阿姐長得天仙标緻!沒想到姐夫你、你長得竟比阿姐還要好看!”

憶晗一時面上微熱,尴尬不已,不知如何接話。啟絮怕她多想,忙附其耳邊低聲解釋道:“小殿下素來心直口快,并無惡意。”

憶晗這才勉強一笑,暗裡道了聲:“童言無忌。”

這邊說着,那邊燕王已親近兩步,眸光燦若辰星,臉上笑意俏皮,說道:“姐夫,你既與我阿姐齊名‘雙晗’,就如小王自家手足一般,今兒見過就是,日後見了面,無需再行那叩首大禮了,知道不?”

憶晗垂首稱不敢。燕王露齒一笑,率真說道:“不必不敢!阿姐若是曉得,也會這般交代的。”說着稍頓,又歪着腦袋問敬思,“咦?怎就你三個,阿姐呢?”

“她……”

“可在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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