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瑾聞聲回頭看去,卻見戚衡也恰好望了過來,眼神中似有深意,她莫名有些心虛地偏開視線,從他身側的越铮掠過。
方才聽到戚瑾的話,戚相雖感到詫異與震驚,但還不待他開口,就聽到戚衡這麼一句話,瞪了他一眼,随後笑着朝越铮說道:“越家小子你不用理會他,我們家現在還是我說話有用。”
戚相的視線在越铮與戚瑾身上來回打轉,他心中對于兩人是何時扯上關系格外好奇。
一旁的戚衡聞言,快步走到戚相身旁,壓低聲音說道:“爹,你就這麼想把阿瑾嫁出去?阿瑾現在可還未及笄呢!”說着,望向越铮的眼神隐含着不滿。
而聽到他的話,戚相神情微頓,下一秒卻擺了擺手,“你妹妹喜歡他,你還能硬将兩人拆散不成?”
至于戚瑾還未及笄這件事,戚相擡眸看向越铮,燕京諸多世家公子中,越铮算是能夠入他眼的一個,除了他的才幹,他那殺敵衛國的事迹足以讓戚相對他高看一眼。
“這件事稍後再議,越小子你上前來,老夫有事同你說。”戚相見戚衡還欲多說些什麼,忙擺手轉移話題。
戚瑾低着頭站在一側不說話,隻是偶爾擡眸看一眼越铮,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她這副姿态,戚衡拉着她走到一旁安靜的角落裡,他的視線落在戚瑾那已逐漸長開的臉蛋上,輕歎一口氣,若是别人家的姑娘怕是早已定下親事,隻有她因為自己這個兄長在,到現在也待字閨中。
但他一想到自己的未來妹夫會是越铮那個人,他的臉色便有些難以言喻。
戚瑾疑惑地擡眸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戚衡,溫聲問道:“哥哥,你把我拉過來是想說些什麼?不會還是那些讓我離越铮遠一點的話吧?”
“你們倆到底什麼時候變成如今這關系的?”戚衡疲累地捏了捏眉心,他千叮萬囑甚至讓扶夏一旦發現越铮出現在她周遭就向他彙報。
“我若是說了,哥哥你可不能罵我。”戚瑾怕惹怒了戚衡,提前說道。
“你說吧,我保證不罵你。”
“就今日去将軍府赴宴,越铮一時情急下便同我說了他的心意。”
戚衡聞言,輕嗤一聲,千防萬防卻沒防住她自己跑去了将軍府,餘光瞥向立在戚相面前的越铮,那一身無法壓制的血意卻讓他心中憂慮。
“你真想好要同他一起了嗎?若隻是被他那張臉一時迷惑了,你可得早早同我說清,省得将自己賠了進去。”戚衡看着垂着腦袋的戚瑾說道。
戚瑾沉默。
而越铮在聽戚相說話間,餘光卻時時刻刻都在關注着戚瑾,見她好似被戚衡訓了一頓,一直垂着腦袋不說話,臉上不由浮現幾絲擔憂。
戚相自是知道他在自己說話的時候分心看着戚瑾,心中感歎:年輕人就是如此好,絲毫不遮掩自己的情意。
他這一情緒變化被戚相收入眼簾,随着他的目光望向兄妹二人站着的地方,輕咳一聲道:“臭小子,帶着你妹妹在那邊說什麼悄悄話呢?還不快将你妹妹帶過來!”
見戚相忽地開口,越铮心神一怔,悄然地将自己的視線收回,對上戚相那滿含揶揄的眼神,有幾分尴尬地垂眸看着自己腰間的玉佩。
“哥哥,爹爹讓我們過去了,有什麼話等越铮走了再說吧。”戚瑾說着,便小步跑向戚相,眼含笑意地拉着戚相的手撒着嬌。
“越铮啊,本來這話不該老夫說,但如今你想娶阿瑾,這話便隻好老夫說說了。”戚相拍了拍戚瑾的手,嚴肅地望向越铮說道。
“您請說。”越铮微微垂下頭說道。
“你可曾想過若有一日要你從戰場上退下來,你該如何在燕京立足下來?”其實,戚相對于戚瑾的未來夫婿的人選從未考慮到越铮,或者說有過一瞬間念頭,但一想到他在戰場上奔殺,而戚瑾獨自一人留京。心疼她的同時還要憂心越铮能否全頭全尾地回來。
越铮聞言不由一愣,且不說他暫時還沒有從前線上退下來的念頭,若真退下來,以陛下的性子大抵會給他一個挂名的官當當,私下裡他倒是可以做些買賣。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戚相見越铮遲遲沒有開口,神色微沉。
“非也,晚輩隻是在想到時該怎樣才能給阿瑾一個好的生活。”越铮拱手回答,目光落在戚瑾的身上。
原本就算戚相不提出這件事,越铮其實也準備待人後同戚瑾好好談論此事,隻不過現在被戚相擺道了人前。
戚衡此時卻幽幽地出聲說道:“你們談論如此起勁,可有曾想過陛下是否會同意此門婚事,别忘了今日成王早朝才被陛下一頓責罵冷臉。”
見戚衡提及那事,戚相繃着的臉此刻也帶上些許憂愁,他們戚家本就被陛下所猜忌着,雖看似重用戚家,也隻不過是看在他們有個皇妃在宮中,好拿他們來牽制着皇後的母族,以免一家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