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瑾擡眸望着他那近在咫尺的臉龐,臉上泛着紅暈,見他眼含笑意地伸出手将她額前的發絲别到耳後,她才低聲地回答:“明白了。”
她剛說出這三個字,卻想起戚衡對越铮的不喜,臉色不免有些蒼白,求救的眼神望向了他,愁然道:“我哥哥那邊可需得你費心了,你們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他很少會将對一個人的不喜擺在臉上。”
聞言,越铮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拂過她的臉頰,溫聲道:“你不必憂心此事,說起來也是一段孽事,待我同戚衡解釋清楚便好。”
戚瑾輕抿了唇,想到他同白将年的關系,猶豫片刻後問道:“你和白公子的關系如何?”
“怎突然問起這個?”越铮反問道。
戚瑾未曾注意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暗意,自顧自地說道:“前日出門時,又碰上了他的人。還好有郁深哥在,不然到時候燕京某個角落說不定就多了一具女屍。”
聽她如此說,越铮臉色沉了下去,聲音也變得喑啞,“别胡說,你怎知是他的人的?”
戚瑾将自己那日從路上撿到一塊玉佩的事道出,見他臉色不太好,她頓了頓說道:“那日白公子将那位所謂的幕後黑手帶到了我哥哥的面前,但是就在他捆了那人之後,我依舊還是被那群人跟上了。”
越铮沒說話,臉色愈發黑沉,他本以為他撞上的那一次隻不過是白将年那裡出了意外,誰知這事居然還有第二次。離火阙中人人的本事都不小,若是都被人迷惑做出不可挽回的事,無論是對他還是白将年來說都是一件危事。
見此景,戚瑾似乎也明白這事不僅僅是牽扯到了自己,甚至于背後還會有更意想不到的事,她知趣地沒有開口。
過了許久,越铮沙啞的聲音才悠悠響起:“阿瑾,我先送你回去。”他頓了頓,複又開口道:“這事我會處理好,不過這幾日你就不要再自己一人出府,誰也不知道那群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戚瑾颔首,跟在越铮的身側走出這片竹林,餘光瞥到在竹林外候着的靈雅與扶夏,朝她們招了招手,卻對扶夏道:“你怎麼現身了?是發生什麼事了?”
扶夏聞言,瞥了眼垂着腦袋不說話的靈雅,面無表情地解釋道:“靈雅見您被越将軍拉着消失不見,怕您出事,于是将屬下喊出來一起候在這兒,好在越将軍對您不軌時出手。”
戚瑾一時無言地望向靈雅,她此舉論起來倒是無錯,但若是越铮想對自己動手,也不會選在他自己的府邸,這不是平白往言官手中遞證據嗎?
“靈雅下次可不能沖動了。”她輕輕地說道。
站在她身側的越铮聽到扶夏那番話時,眼裡閃過驚訝,但随之是安心,這丫鬟對戚瑾倒是忠心,一心擔憂主子安危,連身份也顧不上。
越铮牽着戚瑾的手朝着府門口走去,門口一輛馬車早就候在了那裡,馬車的側面還印着将軍府的印徽。
待這馬車在丞相府門口停下時,恰好遇上了外出回府的戚衡,當他看到馬車上的府徽時,不由一愣,心中泛起疑惑:将軍府的馬車怎麼會停到他們丞相府來。
他還未想明白,下一秒靈雅掀開了車簾,露出裡頭戚瑾那張俏臉,他們就這樣對上了眼神。
戚衡本以為是将軍府好心派府裡的馬車将戚瑾送回來,臉上的笑容還沒完全挂上,越铮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忽地出現在他的視線内。
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的一幹二淨,再望向戚瑾的眼神隻有恨鐵不成鋼,勸了無數次,結果這兩人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走到了一塊。
想到這裡,戚衡大步走到了馬車前,兩袖往後一甩,冷着臉說道:“快點下來,同外男一輛馬車上成何體統,若是被外人看到,還不知該如何對你口誅筆伐。”
戚瑾知道,她哥哥生氣了,似乎比以往的每次還要生氣。
她在靈雅的攙扶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而在她身後,越铮也從馬車上一躍而下,落在戚瑾的身側。
旁人若是看到這兩人站在一起,多少會說句佳人配俊才,看着就十分相配。
但這一幕,在此刻的戚衡的眼中卻十分礙眼,他伸出手将戚瑾扯到了自己身後站着,而他則是如一道牆擋在兩人之間,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什麼風将越将軍吹到了這小小丞相府來了?若是無事,越将軍還是早早回去吧,今日勞煩送舍妹回來。”
他這莫名的敵意讓越铮無奈,也顧不上能否看見戚瑾,直直地對上戚衡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你若是因為當初那件事而對我這般的話,那我可真是冤死了。”
戚衡沒想到自己一直不願提起的事,此刻被越铮提起,想起當初出府之後人人看自己的眼神,戚衡的臉愈發冷冽。
“你給我閉嘴!你還敢提那件事,如不是你我又怎會丢了那麼大的臉面!”戚衡怒道。
他身後的戚瑾被他這突然提高的聲音吓了一跳,往後倒退一步。
“所以你就為了那點臉面,也不在乎什麼是真是假,所有的錯都推到了我的身上?”越铮對戚衡方才所說的話隻覺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