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清警官一邊記錄,一邊不緊不慢地追問,又一次安慰道:“抱歉,華小姐,節哀。那您和陸梵生先生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見面時他有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華曼音陷入回憶:“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三年前,大概八月份吧,在他為我舉辦的畫展。當時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但沒有什麼特别反常的地方,就是簡單聊了聊彼此近況。”
韋清警官微微點頭,眼神卻依舊銳利:“好的,華女士,感謝您的配合。後續我們可能還會聯系您。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還請您不要離開本市,最近世道很亂,有幾件兇殺案沒有破獲,兇手還在逍遙法外,出門要小心。”
華曼音站起身:“我知道了,謝謝韋警官。”
韋清跟着起身,親自把她送到門口。
華曼音從警局出來,打車回到了那個老舊的小區。
她喜歡清淨,就住在租住在老小區裡。
一路上,韋清警官那句“有幾件兇殺案沒有破獲,兇手還在逍遙法外”在她耳邊不斷回響。
下車後,她下意識地裹緊了衛衣,警惕地環顧四周,昏暗的路燈下,小區裡靜悄悄的,這邊老年人比較多,大多睡得早,也就比較安靜。
最近,她總能察覺到一股莫名注視,如影随形,怎麼也擺脫不掉。
就好像……一隻有人在跟着她,窺視她。
甚至,一隻站在她背後,居高而下打量她。
那種目光帶着審視,像是打量着獵物,思索着獵物恐懼的滋味,但保持着戲耍,直到獵物徹底失去反抗能力,才會撲上來。
她走進樓道,老舊的樓道裡沒有電梯,聲控燈閃爍不定,有的幹脆壞了,一片漆黑。
她隻能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才能勉強避開吐在樓道裡的老痰。
還有沒素質的家夥在樓道裡尿了一泡。
每走一步,腳步聲在寂靜的樓道裡回蕩,顯得格外突兀。
走着走着,她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聲音不緊不慢,跟随着她的節奏。
華曼音的心猛地一緊,腳步不自覺地加快,可那腳步聲也随之加快。
“小華,跑那麼快幹嘛?”
終于,她忍不住回頭看去,并沒有看到想要的那道身影。
對方是住在樓上的大叔,後面還有一個小男孩,他露出惡作劇一般的笑容,對華曼音做了一個鬼臉。
大叔笑着跟她打了個招呼,急忙訓斥起身後的孩子,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腦瓜崩。
小孩氣的捂住腦門:“爸爸,我就吓吓姐姐。”
大叔笑容僵在臉上,很快變得嚴肅:“給姐姐道歉!你怎麼學壞了!”
他推了孩子一把,讓小男孩離華曼音近了些。
男孩扭扭捏捏,攥住衣角:“大姐姐,我錯了,沒有下次,我再也不這麼做了,對不起。”
說完,他又躲在了中年男子背後。
見兩人離開,華曼音緊繃的神經這才放松下來。
有時候,人吓人,比鬼吓人還要吓人。
擺脫了身後的“跟蹤者”,華曼音匆匆打開家門,進了屋。
她握住脖子上的項鍊。
那道疊成三角的符咒格外耀眼,被折疊并放在了三角形透明盒子裡。
一旦符紙發燙,說明它擋住了某些靠過來不懷好意的“家夥”,也讓她看不到那些詭異場面了。
這是小時候,一位很厲害的小天師給她的符文,可以感應到鬼魂的存在,隻能感應到周圍五米的。
而符紙的另一個作用,就是屏蔽陰陽眼,讓持有者看不到鬼魂。
華曼音最苦惱的事情,就是能看到世界各處飄蕩的鬼魂,好在小時候求了這道符,否則她還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雖然符紙并未感應到什麼,冰涼無比,華曼音覺得還是得以免萬一。
她走到床頭櫃前,翻出符紙和朱砂筆,開始一筆一劃地畫符。
華曼音的手很穩,以前父母小時候因為陰陽眼的事情把她送進了道觀,她跟着裡面的小天師學了一陣子真本事,足以親自克制一切,書法造詣也越來越厲害了。
畫好符後,她在屋子裡的每個角落都貼了一張,這才稍稍安心。
“這下,紅衣厲鬼也進不來吧。”華曼音對自己的畫符技術很放心,這可都是真本事。
她保持睡前習慣,喝了一杯水。
不過她不放心,專門新倒了一杯水。
随後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隻是,黑夜裡有什麼蠕動着,向她靠近,帶着微不可查的呼吸聲。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