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抹糞便,聞月也沒矯情,随即道:“直接塗嗎?衣服上?還是皮膚?”
小六卻搖了搖頭,“糞便不夠,隻能我一個去。你在這裡等我,我若捉不住立即回來。”
朏朏不曾聽聞有什麼攻擊力,但十分機敏靈活,又生性狡黠膽小,隻要察覺一點危險,就會奔逃遠離,很難捕捉……
聞月想了想,掌心變幻出一根色彩絢麗的覆羽,将其交給了小六,“注意安全,有事立刻喚我。”
小六用手指細細摸着這根漂亮羽毛,一邊欣賞一邊嘀咕:“真好看。從前你怎麼不給我?”
聞月似笑非笑地瞧着他,“這玩意兒隻能你說我聽和标記位置。怎麼?一刻離不開我,想帶在身上天天給我聽你的日常?”
小六幹笑連連,不敢回答。隻見他抓起地上的糞便,一蹿一跳,人就消失在了樹叢中。
……
小六離開後,聞月留在原地,聽到小六帶着經她施過靈力的覆羽穿過樹叢、淌過溪澗、輕聲歌唱…… 也聽到小六說要放過朏朏那小家夥,不願捉它去換錢了…… 還聽到小六對一隻雕說話,稱呼其“雕大爺”,好言勸其放過朏朏……
不必再接着聽了,這裡是辰榮軍駐紮的山谷,聞月非常确定小六那裡遇見的是誰,以及将要有可能遇見誰…… 那隻一心想吃掉朏朏的雕,定是相柳的坐騎毛球。
覆羽來自聞月妖化魚身時的翅羽,隻要她想,自然能得知帶着它的人在哪…… 她去到小六的身邊極快,僅是毛球就夠靈力薄弱的小六喝一壺,更别提不知是否一同出現隻是暫時隐匿了行迹的毛球主人,相柳。
她到的時候,正巧聽見那人的聲音從樹上傳來:“毛球,我和你說過很多遍,人心狡詐,這次長記性了吧?”聞月瞧着他坐在橫探出的枝幹上,幸災樂禍地看着倒地的小白雕…… 果然來了。
“相柳,别吓他了。”聞月上前,将身體微微顫抖卻還堅持護着懷中朏朏的小六拉到身後。
相柳從樹上利落跳下,來到她的面前,“我吓他?這小子做的藥粉都能将白羽金冠雕放倒。”他冷笑盯着聞月身後,“我這坐騎吃的毒蛇沒有幾十萬條,也有十幾萬條,連西炎宮廷醫師做的藥都奈何不了它。清水鎮的小醫師這樣厲害,豈會被我吓到。”
小六的手緊緊攥着聞月的衣衫,在她身後小心的用氣聲不死心地确認:“真的,是相柳?手段狠辣的軍師相柳?”
相柳聞言陰恻恻地說:“你還可以再小聲點,我聽得見。”
小六沒理,他用更小的聲音恨不得貼到聞月耳朵裡:“怎麼辦?有把握嗎?待會我扔毒藥出去,我們就跑?”敵人雖說修為不俗,但他還沒有與對方交手過,是虛言還是事實尚未佐證,自然要想辦法一搏,逃命去。
“小六,沒事的。”聞月側頭輕聲安撫,用左手拍了拍小六的肩膀,“這回不用跑。”
還未等小六作何反應,聞月看着對面那人突然道:“有人來了。”說完,帶着小六步法輕靈的隐于樹上,就如相柳方才來時一般。
緊接着,一小隊士卒跑了過來,向留在樹下的男子恭敬地行禮,“大人。”
“這裡無事,回去吧。”相柳說。
“是。”士卒領命。
……
士卒們離開後,聞月帶着小六回到地上。
“解藥。”相柳朝玟小六伸手,語氣冰冷。
小六連忙掏出解藥,想要給對方,卻又謹慎的不想走近那人面前,躊躇再三,最後決定抛了過去……
偷瞄白衣男子給雕喂解藥的小六像是這時才姗姗反應過來,“你們認識?”他問着身側的聞月。
“認識。”她看了眼還在小六懷中的這隻撿回一命的朏朏,淡淡回道。
已隐隐猜到的答案被證實,小六卻還是倒吸一口氣,“真的認識?跟辰榮義軍的軍師相柳?”他壓低聲音:“不是,你怎麼想不開跟…這位,有牽扯……”那竊竊的話語裡透着濃濃的擔憂,對于聞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