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的霞光漸漸被夜幕掩蓋，東邊又跳出幾縷金光，像往波士藍橙酒裡加入了酸澀的檸檬汁。

人類從建築裡走到街上，或支起小攤叛賣熱騰騰的早餐，或拿着工具清潔大街小巷。這一切的景象和昨天沒有什麼區别，今天又是一個晴天。

TWICE成員們走進公司時，也以為今天的行程與昨天大差不差，隻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從自家公司換到隔壁公司、和其他人一起練習合作舞台而已。

前天GFRIEND也來她們公司一起拍攝并練習了年末合作舞台《Who's Your Mama》。

她們沒上樓，在大廳裡坐着等了一會兒，經紀人金勇知匆匆趕來，似乎是剛接到了什麼通知，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們快些上車。

她們大部分行程都是坐保姆車，但今天公司的大部分車都開去年檢了，女孩們又坐上了小巴士。車子駛出一段距離後，金勇知才說：“應大家的請求，公司決定再申請一個舞台，可以表演大家心心念念的帥氣舞台。”

車内愣了一下，大家反應過來後瞬間爆發出一陣“大發”的尖叫，喜悅浮在每個人的臉上。孫彩瑛從座位上蹦起，雙手攬住旁邊的顧亮怡，搖晃着、胡亂喊着：“歐尼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不是聖誕老人！随口一提的願望都能實現，真是太靈了！”

“咳咳咳，冷靜，冷靜。”顧亮怡被吓了一激靈，笑着輕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些，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

不過孫彩瑛太激動了，沒注意到她的動作。顧亮怡正準備放棄掙紮，忽覺脖子一松，原來是湊崎紗夏幫她抓住了孫彩瑛的手，新鮮的空氣才得以流通。

發現顧亮怡扭頭看向自己，湊崎紗夏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眼睛亮亮的，得意又腼腆的。

顧亮怡也忍不住眯起眼睛，伸手捏了捏她放在腿上的手，對視間無聲地表達了安撫。孫彩瑛見怪不怪，轉頭去騷擾她的99line親故了。

副駕駛座上經紀人接着說：“先别高興太早，你們要在短時間内在趕出一個舞台來，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金勇知了解她們這段時間練習量不輕，之前拍《Sixteen》時還是一個周準備一場公演，現在平均半個月要磨練4～5個，甚至更多，才夠應付即将來臨的年末。

女孩們才不管這些，隻顧着問：“那我們可以自由選擇歌曲嗎？”

“我們公司有很酷的歌嗎？”

“……Wonder Girls前輩們的出道曲《Irony》算嗎？”

“也算吧，但出名度不是特别高。”

“Miss A前輩們的《I Don't Need A Man》也是吧。”

“那個攻擊性太高了，會引起男粉們不滿的吧。”

“用我的歌怎麼樣？”顧亮怡舉手，“我曲庫裡還算有一些存貨，大家可以随便挑。”

金勇知聽到這句話打斷了：“啊這個不行，隻是年末舞台，你要是有合适的歌還不如賣給電視劇當OST。”

“這個确實。”成員們紛紛點頭，“秘密武器還是要留着的。”

“那改編可以嗎？”

金勇知點頭：“我的建議是你們挑Wonder Girls的歌曲改編。”

“《Like This》？《So Hot》？”林娜琏提的都是她們沒表演過的歌，但《Sixteen》時期她們已經翻唱過不少。

“《So Hot》是性感風吧？”俞定延提醒，“我們年末已經準備了好幾個這個類型的舞台了。”

女孩們沉默思考，金勇知适時轉移話題：“沒關系，你們今天在練習的空閑時間可以慢慢想——現在還有一個新消息。”

他看向顧亮怡，“小婕，YG的李彩磷前輩邀請你一起準備年末，怎麼樣？你想去嗎？”

顧亮怡愣住，一瞬間感覺自己有些聽不懂韓語，歪着頭疑惑地看着他。

“大發！CL前輩！小婕快答應啊！！！”車内林娜琏恨不得替妹妹應下，仿佛被偶像邀請的人是自己一樣激動，“wuli小婕出息了嗚嗚～”

“大發了，祝賀歐尼夢想成真了！”金多賢連連鼓掌。

顧亮怡環視了一眼車内的每個人，确認她們的臉上沒有不悅，才點了點頭。靈機一動，計上心頭：“歐巴，我去跟Teddy前輩、CL前輩偷師怎麼樣？”

“那可是正宗的girl crush啊～”

她坐在最後一排，金勇知打不到她，否則他真想敲開這孩子的腦子，研究一下她的腦回路都是怎麼長的。

顧亮怡看他的表情，覺得還有商量的餘地，努力央求說：“就算為以後TWICE轉型做準備，多學兩招也不錯呀歐巴～”

金勇知轉念一想，好像這樣說也不錯，公司高層現在對婕德的态度似乎松了一些，希望這顆創作新星能趕緊成長為全能型藝人，以後負責組合、隊友、師妹師弟們的歌曲制作，一搭兩用。

最好能夠深度捆綁，長久地留在JYPE，一直能為公司提供歌曲——不僅電視劇OST的版權費，他們通過合約能分得一部分。而且演唱OTS的工作還能作為資源，分給旗下的藝人。

思至此處，金勇知又默認了她的話。

車子開到SM公司樓下，女孩們魚貫而出，站在街邊等待——平井桃看到金多賢盯着大樓看，随口問道：“多賢也是第一次來SM嗎？”

“算是吧。”金多賢似乎若有所感，扭頭張望了一下，果然發現了暗處有相機舉着。但似乎不是在拍自己。

她順着對方相機的角度看去，發現對焦的是正在緩步下車的婕德歐尼，瞬間明悟——自從她們火了之後，她陸陸續續發現好些想要拍到料的狗仔，得了青龍獎的婕德歐尼更是他們偏愛的“寵兒”。

今天歐尼穿的也很酷，是她自己的私服，偏摩登、都市的風格。黑色長款皮衣、黑色針織圍巾和黑色長褲，還戴了一副墨鏡，亮面和啞光的協調層次使得全黑的穿搭也不會無聊呆闆。除此之外，身上也很素淨，隻有灰色發帶和一對銀耳環，看起來真的很像低調冷酷的秘密工作人員——

婕德歐尼帥起來果然全韓都沒有對手-3-

等成員們全都下車，經紀人便帶她們一齊進了SM公司，樓下有專門的前台接待帶她們上樓，目的地直奔練習室——今天就是為了排練年末合作舞台而來。

“早上好啊！”

她們來得還挺早的，練習室裡還隻有Red Velvet的成員。甫一進門，雙方人馬就親親熱熱地聊了起來。打量了一下練習室的内部環境，林娜琏驚歎說：“哇——這個練習室好大，是SM的每個練習室都這麼大嗎？”

金藝林笑着連連擺手：“當然不是啦哈哈哈，我們組合的練習室不在這，這間是專門給大舞台排練的。”

TWICE的女孩們了然地點頭，又問：“這邊有地方可以存放包嗎？怕一會兒會妨礙跳舞。”

“有的有的，這邊有櫃子。”孫勝完帶着她們移向牆邊的櫃子，“我們放包也都是放這裡。”

說着，她又瞥了一眼顧亮怡，踮着腳湊了過來，低聲誇道：“婕德今天好帥啊。”

沒等顧亮怡回答，其他人立刻強烈贊同她：“沒錯沒錯，完全就是可以喊【歐巴】的程度！”

“什麼跟什麼呀？”顧亮怡卸下自己的帆布包，一邊回頭一邊擡起手把墨鏡推到頭上，眨了眨眼睛：“才不是【歐巴】呢，人家是【帥氣怒那】呀。”

墨鏡移開，底下是一張幹淨透亮的臉——衣着考究但素面朝天，仍然讓人覺得她頗具氣質。

與年齡無關，怒那是一種氣場，一種感覺。

“哦～婕德怒那，我們成為親故吧！”女孩們彼此熟悉、接受良好，圍着她嬉笑着起哄，拉着這位“帥氣怒那”拍了不少照片，等到另外兩個組合，Gfriend和IOI全部到了，顧亮怡才被“允許”脫掉外套和圍巾，正式準備排練。

“來，主唱們出來一下。”剛開始熱身，幾位圍觀的教練耳語了一陣，很快把大家喊停，女孩們面面相觑，還以為做錯了什麼。

顧亮怡左右看了眼成員們，她們推着她站了出來，而後孫勝完、崔俞娜等也從各自的團裡走到教練的面前，參差不齊地站成一排。

教練指定她們試唱了幾句音調和原曲不一樣的高音，顧亮怡點了點頭，眼睛都不眨一下、好似很輕松地就滑了上去，變調和收音也幹淨利落，聽得在場人頭皮發麻，感覺腦子已經連同天靈蓋一齊被海豚頂飛、泡在無邊際的海水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