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突然覺得七年的時間也很短。”

女孩用那雙像寶石一樣美麗又堅毅的眼睛注視着他，“雖然TWICE隻用了兩年就成為了大勢團，但還是會很擔心成員們日後的發展。”

樸振英順勢問：“那婕德對自己未來的規劃是什麼呢？”

“我嗎……”

這個話題，顧亮怡也曾經想過，她突然坐直了起來，眯着眼睛笑容狡黠：“我的計劃是，争取讓娜琏歐尼在2018年出個人solo專輯。”

似乎是沒聽清，樸振英歪頭看了她一會兒，半響才像是反應過來般低頭悶笑出聲，肩膀連同胸腔都一起顫抖起伏。沒說同不同意，隻是好奇地問：“為什麼，為什麼是娜琏先solo？”

她斂起笑容，認真地掰着手指列出理由：“因為娜琏歐尼是老大、韓國人、概念核心和ACE，而且娜琏歐尼的兔子長相很有親和力，現在人氣和路人緣也不錯——如果是第一個solo的成員，相信娜琏歐尼會給我們打一個好的頭陣……”

“更重要的是，我想要在19年進行solo活動。”她的臉上是毫不掩蓋的野心，明明是清澈明亮的茶褐色淺瞳，卻鋒利、野性難馴，宛若利劍的化身，吐出的每一句話也盡顯犀利：“盡管《Cheer Up》《TT》和下一次回歸的主打曲《Knock Knock》的概念有略微不一樣，卻都屬于元氣風，目前也是男粉偏多。但成員們三年、五年之後還能保持清純可愛的狀态嗎？”

“幾乎是不可能的，不是嗎？不管是多好的醫美、妝造加持，也沒法改變歲月流逝，容顔不再。更何況每年都會有新人，她們隻會比我們更年輕更漂亮，更适合清純活力的風格。”

“我不否定《Cheer Up》和《TT》給TWICE帶來的熱度，我甚至是感激的——但與其等到後期被元氣風所束縛，不如現在就利用年末舞台、數字單曲嘗試不同的風格，吸引不同的粉絲——老師，您為我們取名為TWICE，不正是帶來多重感受的意思嗎？”

顧亮怡才不管自己會不會被認為貪得無厭，她的原則就是想要的就要争取，就要得到。

樸振英沉默，思緒似撒在洋流裡的漁網一樣，不僅兜不住一點東西還被卷成一團亂麻。面色更是晦暗凝固，像是回到了《Sixteen》時決定人員淘汰的模樣，顧亮怡見狀又補充了一句：“老師，我想要TWICE不僅僅是大勢一線、超一線女團，我想要我們流芳百世——”

“隻要提到韓國，下一句就離不開TWICE，和站在我們背後的JYP。”

樸振英低頭不語，偏偏她極具耐心，隻默默給他又添了一杯茶，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像幽靈般抛出一句：“……準備一下，下周三的董事會，我給你半小時的時間彙報，說服他們。”

“Yes，sir！”顧亮怡瞬間起立站直朝他敬禮，收腳在地面踏出脆響，臉上挂着無所畏懼的嬉笑，聲音洪亮：“保證完成任務！”

一年的元氣甜妹路線并沒有消磨掉野獸的尖牙利爪，嬰兒肥未消的面容分明還帶着幾分稚氣，卻比誰都自信和嚣張。

晚上，成員們連續發了好幾條消息也不見人回複，便直接跑到三樓來找人：“啊哈，就知道你果然在這裡。”

林娜琏笑容燦爛，得意地說道：“每次找不到人，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待在編曲室裡了——還在寫歌嗎？”

顧亮怡從電腦中擡起頭——女孩們這才發現她的頭發不知為何變得亂蓬蓬的，宛若《Cheer Up》裡掃把雙馬尾的湊崎紗夏——她似乎工作太投入了，導緻見到她們的到來還有些迷茫，恍如不認識一樣，眯起眼睛盯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捏了捏眉心說道：“沒有，在寫策劃案。”

“什麼策劃案？”成員們好奇地湊了過來，一字一句念出了屏幕上的标題：“五——年——練——習，三——年——登——頂……”

成員們：什麼東西？好怪，再瞧一眼。

顧亮怡見狀大方地把鼠标交給右手邊的湊崎紗夏，起身騰出地方給她們，拿着已經空了的水杯準備去外頭茶水間接水。剩下的成員們安靜地閱讀PPT上的内容，明明每句話都是平鋪直叙，卻有着扣人心弦的魔力，讓女孩們不由自主地心髒狂跳不止，

她打完水稍微在落地窗前站了一會兒，虛望着外面的萬家燈火，這一層似乎除了她們幾個之外都下班了，但寂靜也沒法撫平她腦海中高速活躍的思緒，它們像是跳跳糖一樣，炸開一團又一團的想法。另一面她又莫名地冷靜，右手還在不自覺地顫動着，像是還在敲擊着鍵盤。又像是紡織機一樣把腦子裡的絲絲縷縷持續梳理、編織成精緻華美的布料，延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