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何正嘉又連忙詢問道：“瑤娘已經有了着落，你呢？就算蘇掌事出了意外，他們行事反複無常，但既然是藥玉閣樓既定的委托，應該也不會出爾反爾吧？”

“啊，還好。”瑤鈴女冷笑道，“小事一樁，能奈我何，至今一切如常。”

“那我就放心了，你真的失蹤了好久啊，小玉和長老們都很想念你的，卻根本就看不到你人在哪裡。”何正嘉聞言，這才松了口氣，又吐槽道，“蘇掌事到底是個什麼鬼死法啊，好離譜，他一直以為你是女的嗎？”

瑤鈴女聽到他問起，便也遲疑道：“你也覺得不可能是不是？這是他的詭計是不是？想把我騙進閣樓裡殺是不是？”

何正嘉皺着臉問道：“他真的死了嗎？”

瑤鈴女頓了一會兒，皺眉思忖道：“怎麼說呢，死了，但還是存在于閣樓……裡人的心裡。”

何正嘉：“？”

瑤鈴女苦惱道：“死了，所以他昨夜去客房那邊還鬧了鬼的，說太多我怕你晚上也鬧鬼。”

“……”何正嘉連忙抱着胳膊拒絕道，“那你還是不要說了，可他都不是在這死的，幹嘛來湊這個熱鬧啊……啊啊啊，我不要問了，好瘆人我不要見他。”

但既然如此，何正嘉湊近了瑤鈴女，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低頭問道：“你知道我是怎麼來的嗎？”

瑤鈴女搖了搖頭。

何正嘉立即訴苦道：“被麻袋套來的！我被他欺負得好苦啊！瑤鈴女，可是他偏不讓我告訴你，威逼脅迫橫施淫威哄騙強掠，就因為你我關系好，不少人想通過我來對你實施不利之事，但我都頂住了，連藥玉閣樓也不例外！蘇掌事詭計多端不安好心！藥玉閣樓的嘴都是騙人的鬼！他們都超可惡的！”

瑤鈴女立即來了興趣，應道：“說說。”

何正嘉沮喪道：“我說了，他不會去找我鬧鬼吧，閣樓不會又要套我麻袋吧？他們會濫用私刑的！我好怕！”

“不會的。”瑤鈴女思忖道，“你晚上就在這邊榻上休息，有我在，給你裝上帳子提防蚊蟲，鬼怪也不敢來傷你。”

何正嘉開心又解氣道：“啊，我終于能說出來了，蘇掌事，你也有今天！”

瑤鈴女詢問道：“他們為什麼抓你，想通過你對我做什麼？”

何正嘉苦惱道：“謝家當初追捕我，大多是為了進玲珑谷的辦法啦，後來有了阿姜，我就很少被他們抓了。方叔子追捕我，你在場的，也應該知道我們看到了好大一群男扮女裝的彪形大漢，因為有你要留我，我才沒被他們送走。而藥玉閣樓，想通過我跟蹤你，獲取你的消息傳遞給他們，好讓你被他們的計謀把控，但他們的手段好多餘哦，蘇掌事形象包袱也特别重，每次我撞見他殺個人行個刑什麼的，他都要告誡我不要告訴你，不然——那個人就是我的下場。”

“當然。”何正嘉得意道，“我什麼都沒告訴他，你就放心好啦。”

瑤鈴女撓着頭，有點想象不出來那個畫面：“殺人行刑？他幹得出？是閣樓下屬做的他在一旁看着，還是怎麼……”

何正嘉立即應道：“他當然幹得出，就算是親手施行也是可以的，隻不過，你不知道而已——就比如之前謝家暗室的兩個人，一死一逃，放餌引誘連雲，也是他幹的啊。”

瑤鈴女遲疑道：“這事我知道啊。”

何正嘉歎氣道：“你隻知道他放餌和死者自盡，不知道那個人就是他誘導殺掉的，為了向另一個人展示迷蝶的真實性，不惜給他喂下藥水給予他刺激，促使他自盡。”

再想起那個場面，何正嘉還是忍不住起雞皮疙瘩，抱着胳膊唏噓道：“啊啊啊，就算你說他會鬧鬼我也信了，那場面确實詭異啊，迷蝶好毒。”

看着瑤鈴女茫然的樣子，何正嘉又說道：“還有，藥玉閣樓有個休養别院，那裡不僅是為迷蝶調試解藥和搜捕藥人的地方，既然當時是葉氏的暗樁和棋子，那裡當然還有……一些和迷蝶無關的人，是一個刑牢啊！外面都在傳的，你知道嗎？”

瑤鈴女撓了撓頭，轉頭從抽屜裡掏出了一大包瓜子來，一邊招呼他做下，一邊拉開抽繩把它們倒在桌面上，拾一顆邊嗑邊聽道：“好幾天沒出門了，還沒來得及聽新的，快展開說說？”

何正嘉：“……”

何正嘉也抓了一把，神秘道：“是這樣，其實……我也去過的啦，但那會是因為他們想通過我得到你的消息，還有我為什麼能出入玲珑谷，好一番威逼利誘，我說我不知道，我當然确實不知道啊，當時每次看到你都要倒黴，我哪有那個心思摻和你們這些破事兒啊。不過還好，當時确實沒打我，但隔壁的人叫的好慘啊，叫的我都沒有食欲，從早到晚都沒停過，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聽着瘆死人了，可有牆隔着，我什麼都看不到，來去也都是被套着麻袋，所過之處耳邊慘叫聲層層疊浪，那叫一個吓人，陰測測的，藥玉閣樓真的一點也不像正經人！”

瑤鈴女思忖道：“蘇掌事說，閣樓為了做出能夠抵抗迷蝶的清風不照來，确實搜羅了不少販賣求取迷蝶的人用來試藥，兩者相沖會令人産生巨大的痛苦……我在張文生被閣樓抓走後也見了他，确實有那種令人摸不着頭腦的奇怪感覺……”

何正嘉點頭道：“他也被用來試藥了的，可他并沒有販賣和求取過迷蝶的經曆啊。”

瑤鈴女皺着臉不滿道：“可他是瑤台的幫兇，之前我花費力氣重傷多處差一點就把人殺了的，追到最後，卻直接被他搶走了，甚至不惜将人藏匿斷指替代，為瑤台拖長養傷的時機。後來我再與瑤台相見，他就對我使些陰招，不肯與我正面交鋒，想要轉化我本來的目的，去對付葉問月和藥玉閣樓……當然他們這群人都一樣讨厭，我既不至于為了那兩波人去與瑤台以弱鬥狠，也不至于為了讨好瑤台真去孤身犯險。現在他們知道打不過我，便為瑤台收攏肉盾，甚至張文生還不惜對他們痛下殺手呢。”

何正嘉吃驚道：“啊？可外面說，說休養别院不僅是實施迷蝶詭計之處，還藏有許多無關之人，不過是一些葉氏的政敵罷了，一同拖去休養别院被濫用私刑打得奄奄一息，然後給他們灌下迷蝶看他們出氣多進氣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