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鈴女餓個幾頓倒沒什麼,隻是在堂上被打那些棍,于對面衆目睽睽之下,他即便轉了身,也不好去檢查自己的傷勢。
加上天寒地凍,陰風陣陣,草潮衣濕,蟲爬鼠叫,十分難忍。
夜深人靜之時,瑤鈴女趁着冷寂夜色無人在意,熟練地從懷裡掏出一柄匕首,頗為辛苦地撐着點身子,強打起精神,按着從前的感覺,修臉。
在這破地方待着,他哪還撐得過秋後啊。
整理完後,收好匕首,覺得頭腦有些昏沉,晃了晃頭後反而更困了。
沒有想太多,臉往下一磕,繼續趴在手臂上,沉沉睡去了。
不知多了多久,瑤鈴女于夢中恍然聽到金屬脆擊聲響,即便眼皮沉如墜鐵,依舊戒備地迅速睜開眼睛,看向欄外。
兩個年輕人立在欄外,手捏着欄上的鎖鐵,看到瑤鈴女精神不濟面色不善地轉過頭來,這才說道:“你就是瑤鈴女吧?”
瑤鈴女沉聲應道:“是我,你們是誰,所為何事?”
捏着鎖鐵的那人在确認過姓名之後,笑道:“别不認得我呀,冤家,我是吳館館主,吳莊明。”
說着,他指着身邊人手裡提着的籃子,說道:“我們來給你送飯。”
瑤鈴女:“……”
誰敢吃啊!
瑤鈴女沒有湊過去接,又向另一個人問道:“那他是誰?”
“孫永繼。”吳莊明在外面一邊嘩啦嘩啦晃着鎖鐵,一邊三心二意地答道,“不用那麼小心,他跟你沒什麼關系,被我順路帶過來了而已。”
瑤鈴女奇怪道:“你猜我這一身傷是因為誰?你竟還敢來?”
“窟窿這麼多,怎麼不敢來?哪裡去不了?”吳莊明朝他眨了眨眼,話音剛落,鎖鐵脫垂落地,被他打開門欄,二人堂而皇之地闖了進來。
瑤鈴女吐槽道:“别又獻殷勤又故作高深,你到底有什麼事兒。蘇掌事何正嘉那倆人呢?”
“那兩個人……”吳莊明蹲在瑤鈴女面前,把同伴手裡的籃子接了過來,放在瑤鈴女的面前,“反正是沒餓着。”
瑤鈴女:“……”
瑤鈴女索性懶得搭理他,頭一歪又要睡。
“哎?”吳莊明推了推瑤鈴女的肩頭,非得不讓她睡着,“我來都來了,你不想走嗎?”
瑤鈴女沒精打采道:“走去哪兒,沒勁,頭暈,煩,困,懶得動。”
吳莊明掀開籃子上的墊子,從下面掏出餅來。
這餅瑤鈴女熟悉。
就算是在晦暗少光的地牢,瑤鈴女也能憑着輪廓感覺一眼就認出它來。
瑤鈴女想到這裡就渾身乏力嘴疼牙軟,說道:“啃不動。”
吳莊明掰下一小塊來,不由分說地塞到了瑤鈴女的嘴裡。
“不知好歹,這是新的。”吳莊明道,“你嘗嘗看,還熱着,是軟的。”
瑤鈴女一下子就來了精神,撐起一點身子,從他手裡搶過餅就吃。
但幾天來水米未進,實在口幹舌燥,沒吃幾口就被噎到了。
吳莊明又連忙拿出水囊,要把它打開遞給瑤鈴女。
可還沒怎麼動作,就被瑤鈴女探過手來,一把搶走了。
吳莊明見此笑道:“剛來時看到你半死不活無精打采的模樣,還真把我吓了一跳,不過現在看來,實在讓我放心不少。”
瑤鈴女撐着身子吃了會兒,還沒吃飽先吃累了,又趴下歇了歇。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瑤鈴女頗為疲憊地問道,“我在這裡待了幾天?”
“兩天半。”吳莊明低下頭,又把手伸在籃子裡掏來掏去挑東西,“我再不抓緊時間來,怕你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