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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淪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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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鈴女奇怪道:“你怎麼進來的?獄卒呢?你賄賂他們了?還是把他們放倒了?悠哉悠哉的,還拿了鑰匙?不怕被抓嗎?”

吳莊明含糊道:“差不多啦……你就當我把他們放倒了才進來的好啦……”說着他從籃子裡取出一件披風蓋在瑤鈴女的身上并把它系好,瑤鈴女下意識身手拉了一下,或許是因為和餅放在同一個籃子的原因,布料居然是幹爽溫熱的。

瑤鈴女一手拿餅一手拿水,交錯着手臂用閑餘的手指勾着披風的邊沿,看着他又從籃子裡提了一葫蘆酒,稍許茫然地看着他道:“你拿這麼多東西……我,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啊?”

“你想出去的話,我也可以把你帶出去。”吳莊明神秘道,“不僅如此,我還會為你作證,說莺奴不是你殺的。然後再給現與吳館還有聯系的館主修書傳信,這樣,以後你就算和他們碰面,也會看在我的面子上,不為難你——這不是你一直在想的嗎?”

這事聽着确實挺好的,瑤鈴女警惕地盯着他,卻沒有出聲。

吳莊明見此,自己給自己解圍道:“你放心,我一定說到做到,你什麼眼神啊?”

瑤鈴女執拗道:“莺奴本來就不是我殺的。”

“這我當然知道啊!”吳莊明大大咧咧道,“莺奴的屍體已經被人拉入衙内藏匿,讓我翻了整整一天才找到呢,雖說,她額頭上确實有傷口,摔的很嚴重,可不知道為什麼,脖子上偏偏還要多出幾道掐痕……可在公堂上你們讨論的,是摔傷啊?”

吳莊明想了想,奇怪道:“據人說,她流了一地的血,我也看她傷可見骨,内傷非同小可,本就難活,還巴不得人家死,脫褲子放屁,怪不得難找呢,浪費我時間。”

瑤鈴女聽到這裡,笑了一下。

吳莊明問道:“你笑什麼?”

瑤鈴女咬了一口餅,顧左右而言他道:“沒什麼,你的條件呢?”

吳莊明反問道:“我的條件你若是滿足不了,那怎麼辦?”

瑤鈴女又趴到幹草上,懶懶道:“那我就不出去了,随機等個有緣人幫我收屍,你要是碰見他,别忘了發發你的善心告訴他一聲,不管是灰是骨,好歹把我送到玲珑谷裡去。”

吳莊明:“……”

吳莊明皺着臉說道:“你一死那不是更沒用了?純耽擱我時間,浪費我工夫。”

瑤鈴女皺着臉無精打采地大訴苦水道:“那不然你讓我怎麼辦嘛!我要什麼沒什麼一閉谷破落戶,谷中因從前那些厮殺搏鬥搞得人丁凋敝陰陽失調,瘋的瘋殘的殘死的死,頂風跑不出二裡地,設下機關陣後才死裡逃生有了一線轉機,窩二十多年好不容易養了點精神回了回血,以為出谷就能有點希望,誰知道又發現倘若開谷連賦稅都要交不起了,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皆嗷嗷待哺,你要實在想要,我把這身肉割給你,你把剩下的骨頭給我送回玲珑谷去,這樣的話我肯定答應你,行不行!”

吳莊明也連忙跟着大訴苦水道:“起事之初人皆奮起,旦有名義,說容易自然容易,不過日後卻行路艱辛,以效舊日域主館主之末路,更何況葉氏突遭謀害,少不得被人乘勝追擊。域主好歹受到葉氏庇護,還算好過些,可憐我十二館如孤兒棄落街頭,蕭條殘落,無人問焉,既要被内堂輕視不齒,又要被内外各方視為眼中釘馬前卒,鏟也鏟罷,莫肯相助,嗚呼哀哉,七零八落,旗沒鼓息。”

瑤鈴女:“……”

吳莊明:“……”

孫永繼适時插口道:“你看,你們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

瑤鈴女遲疑道:“你幹嘛不求藥玉閣樓呢?蘇子說一大活人從早到晚天天都在你眼前晃,你跨那麼大步挑我幹嘛呀?”

“就憑你我交情匪淺。”吳莊明大笑道,“是不是啊,冤家!你我相交尚有物可換,而藥玉閣樓……風評不太好,到時交不起委金的人該是我了。”

瑤鈴女:“……”

瑤鈴女疑惑道:“你要我幫你什麼?你先說來聽聽。”

吳莊明道:“你玲珑谷有機關陣,生人勿近,屬實安全。”

瑤鈴女奇怪道:“怎麼,你也要搬過去住嗎?那别忘了多給我們帶點童男童女,帶不了的話你跟老婆多生點也行,我不挑的。”

“……”吳莊明婉拒道,“我們不去,我是說,這樣一來,你就不用像别的域主一樣,因為怕被人搗了老窩而瞻前顧後了……即便葉氏出事,其勢也不可小觑,是否能扭轉乾坤還未可知,你是玲珑谷谷主,即便已脫離葉氏多年,但和他們總要有些舊日情誼在,我希望你能在我館内挂個名,這樣,我吳館也不會像從前那樣辛苦了。”

“有這回事嗎?”瑤鈴女卻頗為猶疑道,“你也知道我玲珑谷與世相隔多年,情誼總有被猜忌消磨的那一天,機關陣總有老化無能的那一天,為了重新博得信任,我即便多番規避尚且還要付出許多代價,你若挂着我的名号去行其他事,我百口莫辯,要麼我來讨你,你我刀劍相對,要麼我被先一步祭旗,枭首示衆,那時局,誰也不願面對的。自古向來成王敗寇,你若想好受些,那就去求蘇掌事,委金即便高,得來的報酬也非常可觀,我的名字與你的處境差不了許多,手到擒來,卻沒什麼助益。你若心裡想要稱王,卻隐忍不發,隻是因為想要用我的名字來糊弄他們……那你最好能成功,否則我才不會冒這種險。”

吳莊明奇怪道:“你怎麼知道我會不會成功呢?”

瑤鈴女歎氣道:“我不知道,所以我不确定,我隻想辦完事安心回家,其他的什麼,根本無心過問,你若說讓我幫你做些什麼,那還好說些,但挂我的名字,無論你是成是敗,都絕不可以。”

“那好。”吳莊明随即爽快道,“我要你幫我做事,不要你的名字,呐,你答應了,不能再反悔。”

瑤鈴女:“……”

瑤鈴女蹙眉嬌弱道:“你倒是看我現在替你受的什麼罪啊,你好狠的心,怎麼能忍心去支使一個代你受過的病人?”

“我不管,不用白不用。”吳莊明把籃子往瑤鈴女手裡一塞,然後直接把人拉起來背在背上,一腳踢開木欄,開心道,“哥帶你越獄!走喽!”

瑤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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