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室友?”林小川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拍着大腿狂笑,“噗哈哈哈!細菌!對吧?肯定是畫了個細菌!絕了!陸先生您這腦回路!哈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江總臉都綠了!他那‘無菌區’裡突然多出個‘細菌拟人’家庭成員,這刺激……啧啧,擱誰誰瘋啊!”他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仿佛聽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
笑夠了,林小川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眼神裡卻多了幾分探究和狡黠:“不過陸先生,您這‘歡迎儀式’……代價有點大啊?”他努努嘴,示意房間裡的狼藉,“江總剛才在書房,那氣壓低的,我進去送個報告都感覺要被凍成冰棍了。而且……”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帶着點幸災樂禍,“他那件寶貝疙瘩似的浴袍,被玻璃劃破了好幾道口子,還有他胸口……啧啧,那幾道血印子,看着可疼了!陳律那老古闆臉都黑了,估計在琢磨怎麼用‘故意傷害罪’的條款再給您加幾年‘貼身服務’呢!”
胸口……血印子?
陸昭棠握着可樂罐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下。冰涼的鋁罐外壁凝結的水珠順着他的指縫滑落。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江硯白浴袍散開時露出的那片緊實、線條分明的胸膛,以及那幾道被玻璃碎片劃出的、正在緩緩滲血的細長傷口……還有那雙燃燒着瘋狂火焰的眼睛。
一股莫名的、極其細微的煩躁感,如同水底的暗流,悄然掠過心頭。快得幾乎抓不住。
“是嗎?”陸昭棠的聲音依舊平穩,帶着一絲無所謂的慵懶,他仰頭又灌了一大口可樂,冰涼的液體壓下那絲異樣,“那真是……遺憾。不過,江總皮糙肉厚,應該死不了吧?”
“死肯定死不了!”林小川擺擺手,棒棒糖咬得嘎嘣響,“就是氣得夠嗆。您是沒看見,他處理完黑客攻擊的事,坐在書房裡,盯着監控屏上您房間那面被燒黑的牆,那眼神……啧啧,跟要吃人似的。哦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拍腦袋,“差點忘了正事!”
他變魔術似的從自己衛衣那深不見底的大口袋裡,掏出一個扁平的、沒有任何Logo的黑色金屬盒,隻有半個巴掌大小,表面光滑冰冷。他将盒子遞給陸昭棠。
“江總交代的。說是您‘貼身服務’期間的通訊工具,内部加密線路,方便……呃,‘随叫随到’。”林小川做了個鬼臉,“裡面預存了他的緊急聯系号,還有我和陳律的。其他功能嘛……嘿嘿,您懂的,肯定被鎖得死死的,别想着用它幹點啥不該幹的,不然……”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笑嘻嘻的,眼神裡卻帶着一絲警告。
陸昭棠接過那個冰冷的金屬盒,入手沉甸甸的,帶着科技産品特有的精密感。
他掂量了一下,沒有立刻打開,隻是随手揣進了褲兜裡。江硯白的“随叫随到”?呵,真是無微不至的“監管”。
“替我謝謝江總‘貼心’。”陸昭棠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好說好說!”林小川笑嘻嘻地應着,從椅子上跳下來,“東西送到,熱鬧看完,小的也該撤了。陸先生您……自求多福?”
他沖陸昭棠擠擠眼,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然後哼着不成調的小曲,腳步輕快地走了出去,順手還幫他把那扇被踹得有些變形的房門虛掩上。
房間裡再次恢複了寂靜。隻有那支破損的滅菌燈還在執着地發出低沉的嗡鳴。
陸昭棠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他走到那面被紫外線灼傷的牆壁前,指尖再次撫過那片焦黃發黑、觸感粗糙的區域。冰冷的觸感傳來。
他轉身,目光落在那支杵在地上的滅菌燈上。幽暗的紫光搖曳着,映照着他眼底深沉的算計。
林小川的出現,看似插科打诨,卻透露了幾個關鍵信息:江硯白确實被嚴重激怒且受了點皮外傷;他對“智腦項目”的黑客攻擊非常重視,甚至動用了緊急預案;以及……他依舊在嚴密監控着自己。
“智腦項目”……核心算法參數……“暗河”的加密通道……
這幾個詞在林小川口中輕飄飄地說出,卻在陸昭棠腦中掀起了風暴。
他需要知道更多!他需要接觸到江硯白書房裡的核心數據!那面燒焦的牆和這支破燈,是警告,也是機會——江硯白此刻的注意力,必然被黑客攻擊和修複“無菌區”的狼藉所牽扯。
這是潛入書房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