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衡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他手中骨鞭一揚,直直地朝銀環身上的鈴铛掃去。
蒙面女子被吓得一驚,但是下一秒,那骨鞭便被男人握住了手裡。
男人死死地握住骨鞭,激動得整個人都在抖,甚至于甘衡扯了兩下都沒能把骨鞭從他手裡扯出來。
“哪來的?這東西哪來的?”男人瞪大眼睛,表情欣喜若狂,他激動地質問甘衡,神情都有些猙獰了。
甘衡皺了皺眉,“關你屁事。”
男人喉間又發出那漏風似的笑聲,他瞧着這骨鞭,仿佛變态似地将臉貼上去,神情陶醉。
甘衡神色一僵,一臉的菜色,沒别的……就是這感覺就像打架打到一半被性騷擾了……挺惡心的……
“滾!”苛醜低沉怒吼一聲,黑霧整個将男人圍住,他哪怕是被那些傀啃咬都顧不上了,黑霧一刀一刀帶着勢必要将男人碎屍萬段的架勢。
男人卻拽着骨鞭,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他渾身是血,就連眼睛裡也有血流了進去,好好的眼白都變成了紅色,他臉貼着骨鞭,眼神上擡地朝甘衡看去,那紅色的眼底帶着無盡的貪戀,像毒蛇一寸一寸纏繞上甘衡的身體,充滿了下流的惡欲。
他甚至還在那低聲地笑,他說:“大人啊大人,你可知這嘎巴拉是用哪裡的人骨做成的?”
甘衡沉着臉沒有做聲。
男人便伸出舌頭,那舌頭發白分明就不是正常人舌苔的色澤,長長的舌頭順着甘衡一路描繪下來,從脖子到腰身。
明明隔着很遠,但是配上他如此下流的眼神,而且他還一瞬不瞬地盯着甘衡,仿佛舌頭當真每一寸都舔在了甘衡的身上,他甚至微微側過去,舔上了骨鞭!
“靠!”甘衡是真忍不了了,可還沒等他出手,苛醜比他先炸了。
“找死!!!”苛醜怒吼,這回不止是男人被黑霧圍住,而是整個虛無境都被籠罩在了黑霧裡。
甘衡壓根就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就聽到那些被煉成的傀發出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骨鞭也終于再次回到了甘衡手裡,甘衡看着那尾巴處一截在空氣裡晃蕩的骨鞭,神色有些複雜,他覺得起碼得在開水裡泡上個好幾天,他才能克服心理陰影把它收回去。
一片黑霧裡,甘衡做指揮:“苛醜,先别管那個惡心玩意,先把鈴铛碎了,那裡是虛無境的陣眼!”
苛醜主打一個雖然不懂,但是說啥做啥,隻聽一聲鈴铛碎裂的聲音,整個虛無境都退散了。
好一會黑霧散去一些之後,甘衡終于再次回到了現實裡的驿站,此時此刻,他終于得以清楚那些每層圍欄之後的“神仙”樣式的人到底是什麼了。
他們全都是死在這驿站裡的人,興許是煉制傀的過程中失敗了,成了這畸形模樣,男人便放棄了他們,将他們硬生生地釘在牆上,看他們苦苦掙紮又不得解脫,還要扮演“賽神仙”裡诓騙路人飲酒的“神仙”。
甘衡還來不及感慨,就聽到那邊苛醜憤怒的聲音。
“叫你看?我有說了會挖掉你的眼睛吧!”苛醜陰沉着臉,神色恐怖,他死死地掐着男人脖子,沒有絲毫猶豫地就将手伸出了男人的眼睛裡,那速度之快,不過一瞬的事,男人整個眼球便被掏了出來,甚至因為太快還連着筋,出來的一刹那,眼珠子都還在轉動。
“呃!”男人一聲悶哼。
“還有你的舌頭……”苛醜眼神裡再次被黑霧侵蝕,他也不管男人死閉着嘴,直接伸手将他下颚骨捏碎,叫他嘴巴再也合不緊,而後将自己整個手掌伸進了男人的嘴裡,捏着他的舌頭狠狠地拉出,拉出的不止是他的舌頭……
男人此刻卻仍舊在笑,沒了舌頭,他明明應該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的,可他身體裡仍舊有聲音發出,他說:“大人,那嘎巴拉可是用人身體上最重要的一截骨頭做成的,是脊骨連着尾椎處的骨頭,尾椎處你知道麼?”
甘衡一陣惡寒,他當然知道,人的尾椎處是最私密最敏感不過的位置。
男人說到尾椎就開始“嗬嗬嗬”地笑起來,方才他舔的那個位置便就是了,可是下一秒,笑聲就消了音,因為苛醜面無表情地一拳打碎了他的胸骨,強硬地把骨頭從他身體裡扯了出來。
“這麼喜歡麼?”苛醜冷冷道,“那我便多幫你取出來幾根?”
一直都還很淡定的男人,一聽到要取骨立刻焦急地高喊道:“銀環!”
原本像空氣一樣沒有存在感的蒙面女人得了呼喚,立馬站起身來,周遭突然一陣銅鈴聲響,男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骨頭一樣,瞬間化作了一灘肉泥。
下一瞬,銀環便憑空消失了,隻留了男人一句:“本官會在奉先城靜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