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應生推着餐車走到他們身邊,為當面制作收尾的甜點做準備。白桃以櫻桃酒提香,再淋上甜美的沙巴翁醬,馥郁微酸的桃肉與醬汁的甜香濃郁在口中交彙,酸酸甜甜,就像永島臨今晚的心情。
“接下來你有别的事麼?”阮雪舟問。
“沒什麼其他安排。”永島也放下了刀叉,“來時我開了車,等下送你回去。”
阮雪舟擡腕看了看時間,說:“我買了隻小狗,想去把它接回家。如果你不介意寵物到車上來的話,可以先送我去店裡嗎?”
“好。”永島任由他牽着鼻子走,答應了下來。
他不免會聯想起當初那隻因他的緣故緻使阮雪舟錯失的薩摩耶幼犬,以及在那之後伴着聖誕旋律的風波。
但畢竟分開冷靜了兩年有餘,他已經不再會一味沉湎于“要是當初這樣就好了”、“要是那時那樣就好了”之類無意義的假設。
事情是從一開始便錯起,早早定下了滿盤皆輸的基調。
陪着一同去往寵物店的路上,阮雪舟同他提起他養了一隻貓,自認為把小動物照料得很好,所以打算再給家裡的貓咪找個伴兒。
他今晚興緻不錯,絮絮又講了些和寵物相處時的瑣事。
永島問:“是什麼品種,布偶?”
這猜測沒什麼根據,隻是他覺得阮雪舟自己的氣質就像一隻布偶貓,憑着第一反應這麼猜了過去。
阮雪舟搖頭:“是英短藍白。我家那隻懶得很,每天隻知道睡覺不愛動彈。我新買的地毯也是灰白相間的,給它一睡就融為一體,找不到貓了。”
永島臨隻是聽着也覺有趣,暗自在心裡為這隻素未謀面的貓取了個“小地毯”的昵稱。
說話間到了寵物店門口,阮雪舟沐着夜色走進半掩着的門,不多時牽了一條小狗出來。
果然又是薩摩耶。
永島在路燈下陪一人一狗玩了一小會兒,可惜那隻薩摩耶并不親近他,隻圍着阮雪舟的小腿打轉撲歡。
不過這種雪白可愛的生物,哪怕是隻肯以屁股朝向他,隻要動一動毛茸茸的小耳朵,也足以讓人心化原諒了。
狗子上車之後乖順了很多,永島把他們送回了家,下車時終于成功摸到了它的小腦袋。
阮雪舟依然住在原來那棟房子裡,隻是花園裡的秋千已經不見蹤影。
進門前,阮雪舟似是躊躇了片刻,永島以為他想邀他到家裡喝杯茶,便替他問出了口。
阮雪舟卻婉拒了:“下次吧,現在家裡沒有收拾,到處都是貓毛。”
這個理由尋的并不高明,但永島隻是點了點頭,沒再堅持。
重新調轉車頭時,他從後視鏡裡看到薩摩耶和主人都站在門口為他送行。
阮雪舟低頭對小狗笑了笑,自有一種溫和居家的情态不經意間流露,令永島可以想見,這一人一貓一狗的小家,應該會相處得很好。
隻有他是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