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懸思索片刻,說道:“這兒都是男子,一個姑娘家多有不便。若确定她無害,便先送去竭臨港安頓,待查明身份來曆再作打算。”
“行,那我過會兒再去看看她情況。”無心領命。
過了将近一個時辰,無心再次來到慕情所住的小樓,手裡還拎着個用新鮮蕉葉裹着的小包。
慕情披散着一頭如瀑青絲,正站在窗邊出神。
“看什麼呢?”無心将那個散發着食物香氣的蕉葉包遞過去。
慕情打開一看,裡面是炸得金黃酥脆、還帶着微微熱氣的小魚幹,顯然是漁村特産。
她拈起一條放入口中,香脆可口。
“我在看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
她咽下小魚幹,指了指窗外院子:“鐘武在這兒,他肯定也沒走。”
無心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鐘武正和一名清明使低聲交談着什麼,心中不禁暗道失策。
“你連鐘武都認識啊?”
月懸病情日漸嚴重,時常行動不便。鐘武是眷王配給他的貼身侍衛,幾乎是月懸的影子,等閑不離其左右。
慕情:“是他不願意見我嗎?”
“額……也不是這麼說。他太忙了,而且他不認識你啊,妹妹。”
慕情眉頭蹙起。
無心連忙轉移話題:“我們替你請的大夫已經在路上了。不過這漁村條件實在簡陋,你一個姑娘家住着多有不便。下午就安排人送你去竭臨港,那邊食宿都好些,也方便大夫診治。”
慕情動作一頓,詫異地擡起頭。
“你要……趕我走?”
“放心,你的事我也讓人去查了,等查清了會送你回家的。在此之前,會有人負責照顧你。”
慕情心下了然,這名為照顧,實為看守。
雖然她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不願意離開這裡,更不想再獨自被扔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抿緊了唇,帶着一種近乎固執的堅持:“我家就在眷王府。”
無心也不與她争論,收拾東西起身要走:“現在還沒查到呢,到時候再說。”
“無心師兄。”慕情叫住他,“我不走可以嗎?”
無心表情無奈:“這兒亂糟糟的,案子又棘手,你留下做什麼?也幫不上忙。”
“我幫得上!”慕情拉着他重新坐下,“你之前不是問我……”
她将自己在那鬼船幻境裡的經曆都說了出來,提到那修煉鬼術的錦衣年輕男子時,無心若有所思。
“此人不在我們的失蹤名錄中。”無心沉吟,“這幾天也沒在沙灘上發現特殊痕迹,看來不是被卷進海裡,就是讓他跑了。不過沒事,我們會派人去追查的。”
接着無心又問了她幾個問題,大多是關于她出現在無名灣之前的事情。
慕情隻一味搖頭。
她心裡認為這裡遠離京城,肯定是師兄師姐們帶她來的。
但是說了無心也不會承認,索性閉口不言。
等無心實在問不出來了,她才提出要求:“我想出去轉轉,說不定能想起來更多呢。”
無心沒說話。
“不可以嗎?”
無心笑了笑:“不是我刻意要拘着你,隻是這裡最近不太平,我不能放你一個人出去亂走。”
“我就跟着你,不亂走。“
見他還是不為所動,慕情露出苦苦思索的表情。
“我……隐約記得在海上看到了什麼東西,想再去無名灣看看,或許能想起來呢!”
無心眼神微動,終于松口:“你準備一下,一會兒我讓人來叫你。”
“謝謝師兄!”慕情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
其實,海裡的東西她沒有看清,隻隐約有股熟悉感。提出去現場看看,不過是權宜之計,對于能不能有所收獲,她并不樂觀。
不過沒關系,就算找不到線索,編胡話她會啊!
“小嘴倒是挺甜。”無心被她那一聲聲“師兄”叫得有些受用,但嘴上仍帶着警告,“不過,可千萬别打什麼歪主意,不然‘師兄’我也隻能大義滅親了。”
慕情對他做了個鬼臉:“我才不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