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因此也重新俘獲了皇帝寵愛,時常出入太極殿中,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我總覺得她是個愚蠢貨色,但我亦算不到她竟然敢勾結蕭歧做造反的勾當。
我将全部心思都撲在了朝政上,好容易在司察這邊站穩腳跟,将自己的人釘在裡面,南方便出了異動。
我本以為皇帝會命大臣去巡查,亦或者是調遣五皇子與六皇子這倆本事一般但正值壯年的,再不濟還有四皇子這個就知道流連花叢的廢物。
但皇帝卻偏偏又讓太子南巡。
徐二短短幾年做上了副司察使,洞察到的東西比我要敏銳些,他寫信與我,說此去南巡兇險,多半與蕭歧有關,還請我向皇帝求情,不要令太子陷入險境。
定是最近京中動作頻繁,惹這老滑頭起了防備之心。
這樣的大事,我還沒有調動兵權的本事,别無他法,我隻能去求太極殿的皇帝陛下,若是他不點頭,再怎麼在其他人身上努力也是白費。
我趕緊備馬車進宮面聖,盼望着皇帝能收回成命。
可是,我跪在太極殿中。
跪在北涼最尊貴的皇帝腳下,我哀求我的父親,“父皇!密探送來急報,蕭歧已在淮郊調動兵力,所有密信截獲處都指向他欲在太子返程途中設伏,此事風險極大,必須立刻調麒麟衛南下護衛。”
南巡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太子帶着家眷南下,來日便沒了定數,哪怕換個人也好,就算是讓我去也可啊,為什麼每次都是太子。
他面色陰沉不語,我還在竭力争取着,可是最後他卻說:“太子當年南下平亂,帶的兵比這次還少,不也好好回來了,若連這點風浪都扛不住,連個太子都當不好,日後又如何治理天下?孤還要這個兒子有什麼用!”
我吼道:“後宮那個姓褚的日日在您耳邊吹風,讓你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可是兄長才是太子,他才是北涼的儲君,不是她德妃的兒子!”
皇帝給我的答複卻令我終身難忘。
兇狠的一巴掌落在我的臉上,我有些茫然地仰頭看着他,問他:“為何?”
皇帝卻道:“你竟拿後宮婦人做文章?是不是覺得自己這長公主覺得失了勢,又想借題發揮,看來還是孤太縱容你,而太子同樣,他能在東宮安穩度日,孤也幫着他,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我知道,他在拿這些威脅我。
但是我太了解他了,就算我把這些全都舍棄,卻也無法讓他回心轉意,隻會得到一句意氣行事的呵責。
“丹陽,你該懂事了。”
這是他最後和我說的一句話。
我早就懂事了,都則我不會在快速思索後就選擇了不去以卵擊石。
我當即伏身叩首,有些絕望地阖眼。
繼而道了一聲——兒臣謝陛下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