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剛提着果酒烤串進門時,就和林笙擁抱在一起,因為唐昭工作很忙的原因,她們的每一次見面都能算做久别重逢。她把果酒和烤串放在桌上,與林笙熟稔地挨着在客廳的雙人沙發上吃肉串。
而程心,在林笙給唐昭介紹完彼此之後,就識趣的一個人回了房間,讓唐昭和林笙叙舊。
唐昭知道林笙的夢想是研發出創新藥,她也知道林笙為了研發付出了多少心血,因此,她在得知創新藥項目中止時,就立刻決定在拍攝工作結束之後,親自過來找她。
唐昭開了果酒,倒了兩杯放到桌邊,問她,“笙笙,你最近怎麼樣?”
林笙見到唐昭,也把憋在心裡的話吐露出來:“前幾天一直改卷子,超級累,你都不知道他們有多笨呢!數學卷子能錯一大半,真是不可理喻……唉,不說了……你呢?大記者!這次又去哪裡拍新聞啦?”
唐昭經常被報社派去跟拍一些藝人,或是幾家知名富豪的八卦娛樂新聞,這與她進入記者行列‘說真話,做真事’的初衷十分不符,她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哪裡有什麼大新聞,天天采訪幾個小明星的私生活,每天就是哪個男明星睡粉,哪個商業大亨又包/養小2+1。”
不過,說起這些個事情,唐昭還真想起今天她來找林笙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笙笙,你跟言羽怎麼回事?”
林笙喝了一口果酒,有些迷糊:“什麼怎麼回事啊。”
見她如此說,唐昭就知道,林笙還被蒙在鼓裡,她氣得咬牙切齒:“前些日子,有人拍到言羽,跟那個咱京市那個有名的歐家,歐家的千金大小姐歐露露一起去巴厘島玩兒,我看到照片了,就是他。他怎麼可以這樣,這事他跟你報備了嗎?要是沒有,他這就是偷偷的單獨跟女人出去旅遊約會,還去什麼巴厘島,有他這麼做男朋友的嗎?!他這是出軌!”
言羽跟别人在一起了。
手中的酒杯,“哐”一聲從林笙手裡滑落,她愣了三秒的時間…才回過神來,在唐昭咋呼的驚叫聲中,林笙木着臉,連忙把杯子撿起來。
“笙笙…你這是…”,林笙尴尬的笑了一下……眼底的晶瑩淚光幾經流轉又被她憋了回去,半晌…她扯了扯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哈哈…那也沒什麼啦,再說我跟言羽分手啦,兩個月前就分手了,他跟誰好,都不關我的事。他愛跟誰旅遊就跟誰旅遊,愛喜歡誰就喜歡誰,與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唐昭看穿了她人前的故作堅強,隻問道:“真分手啦?”
“嗯,分手了。以後,我跟他一别兩寬,各走各的道兒,誰也礙不着誰。”
“以後你都不關心他了?”
林笙蹙了一下眉,再次确定、肯定,以及用十分嚴肅的口吻說道:“當然不關心。阿昭,以後再有他的什麼消息,都不用跟我說!”
“嗯,好吧!”,唐昭見她如此,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秉承着傷心就多吃一點兒才會開心的理念,往林笙嘴裡塞了一個又一個的肉串。
直到晚上快十點,唐昭又要趕回報社,唐昭臨走前,将塞在工作證裡的紙片給了林笙,紙片上留了一個電話号碼,可惜林笙隻是将紙條收了起來,放在口袋裡,她還沒注意這是誰的電話,不然知道了的話,估計早就會沖淡她的悲傷,讓她激動得跳起來。
也不會讓她這樣痛徹心扉的難過一場了。
等到唐昭走後,整個客廳空蕩蕩的,隻剩下林笙一個人,剛才強撐的堅強外殼悄然破碎,她的心裡好像一下子就破開一個洞,吹進冷風來,涼透了。
言羽是她的初戀,她讀博的時候才十七八歲,身邊的師兄師姐都比她要大上許多,言羽是為數不多的和她有共同話題的“年輕人”,言羽曾跟她說過,他有一個夢,終有一日,他會功成名就,回到故土,那時候所有人都會仰視他。
他眼中的堅定的光芒點燃了她内心的火焰,那種對夢的追尋感染了她。她想他們是靈魂上的伴侶。
可是她不明白,他與她的“夢”自始至終都不一樣。
她推開程心住的客房門,僵着臉把衣櫃裡面屬于言羽的衣服,一件一件提出來,發瘋了似的一股腦地扔到了房門外。
瞅見桌上還有兩人的合照,上面男人挽着她甜蜜的笑,這笑容瞬間變得面目可憎了起來,刺眼得很!
下一秒!桌上的合照“哐”一聲,砸得粉碎。鏡框玻璃一下子碎了滿地,屋裡屋外一片狼藉。
“騙子,真是個騙子!言羽你就是騙子!”
眼眶滾落幾滴淚,砸在地闆上。
還好,還好,她從未信過他讓她等他五年的鬼話!還好她從未信過…林笙雙腿無力,屈腿慢慢跪倒在這一片狼藉之中。
真是可笑,才離開兩個月,才離開兩個月,他怎麼就可以跟其他人在一起。那他們五年的愛情算什麼,那些曾經的海誓山盟算什麼。
什麼都不算吧。他這樣做…又何必讓她等他五年。
林笙支離破碎地跪倒在冰涼的地闆上時,程心目睹這一切,他大概猜到了林笙為什麼會這樣,他知道她應該是跟男朋友分手了…畢竟,那張她和男人的合照,已經被她摔得粉碎,一起和男人的其他東西進垃圾桶了。
地面上碎裂的鏡框玻璃劃破了她裸露的腳腕,白皙的肌膚上現出一條可怖的血痕。林笙哭倒在地上,就像是染上血漬的白梅自寒風霜雪中飄落。
他仿佛看到了她内心是多麼的支離破碎,就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寶石碎成了很多瓣……
他的心裡好像也有些不舒服了。他聽不到任何聲音,隻覺得她的淚像是雪山上融化的雪,冰涼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