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被子裡的葉親,根本沒聽到外面的砸門聲,院子裡除了他沒有其他人。
他睡了一天一夜,醒來時已經暮色了,葉親自己燒水給自己洗了個澡,收拾好回了侯府。
管家看到二世祖又回來了,笑眯眯迎上去,“少爺啊,你可終于回來了,你快去給老爺賠個不是吧,老爺說你再不回來就不是抽鞭子了,要打斷你的腿,讓你以後跑不了了。”
“管家爺爺,你就别騙我了,以前我不在家十天半個月,也沒見我爹找我。”
“這次是真不一樣,你看看你幹的好事,那太子是誰?能随便劫嗎?你現在可是京城的名人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你出去一年當土匪去了?”
管家胖胖的身體跟在葉親後面,“少爺,你走慢點,等等我啊。”
“話說回來,少爺咱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葉親還沒到自己院子,就被兩個家丁按住,“少爺,老爺叫我們這麼做的,你忍着點。”
葉瀾像是守在這裡一樣,終于逮到這個兔崽子回來了。
“哦呦呦,侯爺,小少爺剛回來了,還沒吃飯呢,有話好好說。”
葉瀾擡頭看管家,“他還想吃飯?管家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逆子都被你慣成什麼樣了,以前有點小事你就包庇他,現在捅這麼大的簍子,你還想着他餓不餓?腦袋都快沒了,你叫我怎麼向陛下和太後交代?”
“侯爺,太子不是已經安然無恙回去了麼,何必動怒。”
“管家,你快回去休息吧,今天這事你就别管了,這臭小子實在無法無天,今天敢劫太子,明天我看他是不是還想到龍椅上坐坐?這侯府遲早給他敗完。”
管家沒辦法隻能回去了,他心裡也明白,這回這二世祖确實幹的不是人事,就算看上太子了,那也不能硬來。
葉親被按着跪在地上,隻是葉瀾還沒開口,他就先求饒,“爹,我錯了,兒子錯了。”
葉瀾一愣,這倒是頭一回,葉親能這麼快主動認錯,态度也好,本來準備家法伺候的,他先壓下脾氣,責問道:“你錯哪兒了?”
“爹,我以後不跟太子來往了,我與他以後隻是陌生人,我向你保證,爹,以後兒子想開個畫館,當個教學生畫畫的先生,我再也不給你惹事了。”
葉親說的實在誠懇,葉瀾一時拿不定主意,“你确定?想開畫館?”
葉親連連點頭,順便甩開按住他的家丁,從地上爬起來,“爹,我真的痛改前非了,以前不懂事,很多事不能強求,我現在隻想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
葉瀾其實還是很懂自己兒子的,雖頑劣,但從小到大惹的事也不算什麼大事,這次是真不一樣,他歎了口氣,“我明日就去向太後解釋,希望他們能對你從輕處罰。”
“還有,你要是确定想開個畫館,明日我叫管家給你選個地,以後給我好好做人。”
葉親連連點頭。
“再讓我知道你幹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我真的要打斷你的腿,明白嗎?”
葉親點頭如搗蒜,葉瀾一甩袖子離去,葉親這才免了一頓鞭子,他還記得他剛逃回京城的時候,被抽的躺床上七天。
隻是葉瀾還沒去給太後請罪,這太後先找他來了。
他本以為葉親這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成想太後竟先給他道歉了,吓得葉瀾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葉瀾回去想了一路,太後的意思應該就是太子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小兒子與太子之間有情,但不明白為何自己兒子會那麼輕易放棄,作為父親還是很了解自己兒子的,葉親就不是輕易放棄的主,想必是兩人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
葉瀾也不想去想了,總之,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京城裡本來流行的太子與葉親之間的畫本子,由原來的三個版本,現在變成了隻剩一個版本,也是最後一個版本,那就是太子與世子之間有仇。
隻是三個版本,每個版本都有自己的簇擁者,誰也不讓誰,刮起了一陣太子與世子到底誰愛誰?誰不愛誰的讨論,最後竟然成了三方鼎立,誰也不讓誰。
有人看到商機,紛紛下注,押葉世子死纏爛打的人最多,押兩情相悅的最少,剩下的看熱鬧的壓兩人有仇。
隻是原本熱熱鬧鬧的讨論,一夜之間全沒了,仿佛有人控制一般,隻剩下太子與世子有仇這一個版本,而那些原本抱着玩玩心态的旁觀者反而押對了,可謂賺的盆滿缽滿。
既然仇也報了,侯爺也被請去太後那喝茶了,一切熱鬧就跟一陣風一樣,就這麼散了,百姓們沒了八卦,也就沒興趣了。
隻是幾天後,令所有人大為震驚的是,這個二世祖竟然一改往日,變得安靜了起來,沒看到去哪遊蕩,也沒跟他好兄弟陳叙招貓遛狗,倒是開起來一間畫館,當起了一名畫師,還招收學生,親自授業。
有人感歎,怪不得這世間,愛恨情仇也好,萍水相逢也罷,心願了了,執念散了,或者說得到了,所有的事情都會放下的。
葉親的畫館在七天後正式開業。
作為好兄弟的陳叙送來了一塊巨顯眼的匾額,提名「親親抱抱」。
大紅綢布揭開的瞬間,看熱鬧的百姓們一看到這四個大字,眼球都要被戳瞎了,俗不可耐,不堪入目,粗鄙不堪,簡直有辱斯文。
琴棋書畫,畫排在最後,如此風雅之事可謂是被他葉親毀得幹幹淨淨,他葉親就是文藝界的敗類,毒瘤啊。
虧他們以為,這葉親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了,沒想到啊沒想到,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從這畫館名字就可以看出,這人太粗鄙了,這是故意的吧,誰家畫館取這麼個下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