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于他們而言太短,他們總要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秦硯回去做他的太子,葉親繼續當他的世子,他們之前所有的經曆,在分别的這一刻,全部封存起來。
“秦硯,你走吧。”陽光太好了,太過刺眼,葉親不自覺地流下淚,他轉身,不想看到秦硯在他眼皮下走出這個院子,不想眼睜睜看着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秦硯站在院子裡沒動,“以後你打算如何?”
葉親故作輕松,“沒打算如何,小爺本來就是個纨绔,浪蕩慣了,這一年過得跟乞丐一樣,回京了也是個遊手好閑的,好在有一雙會畫畫的手,想開個畫館玩玩。”
秦硯笑了笑,贊同他,“畫館挺好的,你畫的畫,我特别喜歡。”
秦硯看着手裡的木盒子,葉親告訴他,等他回去了再打開看,算作是離别的禮物。
秦硯看葉親似乎還有話想說,他站着沒動。
“還有……”葉親本沒打算說下去,但是看到秦硯一直在看着他,索性告訴他,“還有,等你哪天掃清了所有障礙,告訴我,我去娶你。”
“好。”秦硯點點頭。
葉親笑了笑,“不過我可不會等你太久,說不定哪一天我就變心了,反正你說的,以後見面就當做是陌生人,既然這樣,我要是碰到喜歡的,我就不等你了。”
“好。”秦硯又點了點頭。
“你走吧。”
京城大街上,又是一天早市,百姓們看到太子騎了一匹高頭大馬穿街而過。
葉親站在門口未動,像木雕一樣望着秦硯遠去的方向,轉身回屋鎖門。
心像漏了一個洞似的,那些溫軟的細語,濃烈的愛意,橫沖直撞的熱情,明明隻是昨天的事,他卻覺得他像做了一場夢,霧裡看花般漸漸模糊。
葉親回到他們的床上,這裡本該是他跟秦硯的家,他們本該夜夜躺在這張床上相擁而眠。
他抱着被子,上面還殘留秦硯的氣息,葉親蜷縮着,竟又睡着了。
隻是,在這三天裡,他們除了吃就是一同睡覺,根本沒出過院門,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故事已經在整個京城傳遍了,還不止一個版本。
今日陳叙就坐在天下一品茶樓裡聽書,還是上次那個說書老頭。
說書老頭看着茶樓裡的人,感慨,沒想到都快隐退回家了,最後這一篇故事竟然有這麼多人捧場,果真太子與世子之間的故事更加吸引人,這也給他的說書生涯畫上完美句号了。
說書老頭敲了一下醒目,抹了一把白花花的胡子說道:“那日啊,整個京城大街都見證了那一幕,侯府世子葉親當街劫持了太子殿下。”
“整整三天了,三天了啊,不知道那發了瘋的葉世子會怎麼折磨純情的太子。”
大家都明白,葉親是定遠侯府的二公子,全家寵愛,要是如此,太子或許不會把他放在眼裡,可是他葉親有個了不得的外公,更是有個手握兵權的大将軍舅舅,這太子再不願意跟他走,也得掂量掂量,畢竟太子剛回宮,根基不穩,唯一能仰仗的便是太後了。
太後如今年邁,早已退出朝堂,娘家也沒有出個大有出息的人物。
衆人唏噓,怕這太子殿下雖跟葉世子走了,也是心不甘情不願。
底下聽戲的人一邊磕着瓜子,不時提問一兩句,“老先生,太子與世子之間都是大家的猜測,你怎麼就肯定是葉世子綁架太子而不是太子自願跟他走呢?”
說書老頭最喜愛的環節就是聽他講故事的人跟他互動,他眯了眯眼,說道:“以老夫多年經驗,分析出他們之間可能存在三種情況。”老頭豎起三根手指,很是得意。
聽戲的人更來勁了,有的甚至向台上撒銅錢,這種秘聞誰不想聽,哪怕是根據線索杜撰出來的,他們也會聽得津津有味。
向台上撒銅錢,那是對說書人最大的鼓勵。
有一個人撒銅錢,那麼跟風的就多了起來,說書老頭這麼多年也就遇見過幾次。如今也輪到自己頭上了。
“好好好,大家别急,聽我細細道來。”
“第一種情況就是如之前傳聞那樣,葉世子愛慕太子殿下,愛而不得,這久久得不到喜歡的人,保不準心裡出現啥不正常表現,畢竟太子殿下相貌出衆,翩翩公子,誰不愛呢。”
“就是就是,我要是有葉世子那個膽子,我都說不定懷上太子的孩子了。”底下一個比較放的開的女子大聲說道,也顧不上什麼旁人眼光了,來這裡,大家圖的就是樂呵。
“可拉倒吧你,照照鏡子,你是男子太子看不上你,你是女子太子也看不上你,哈哈。”
“合着我不男不女就能被太子看上了呗。”女子氣呼呼朝那大嘴巴扔了一把瓜子,“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大家别激動别激動啊,故事就要慢慢講來才有意思。”
“話說這世子也是色膽包天,仗着家世,這是鐵了心要将太子吃到嘴裡才罷休啊,太子忌憚他那手握兵權的舅舅,不得不妥協,上了他的馬。”
“所以這三天,太子怎麼過來的呢?人都擄走了,他葉世子肯定得償所願了吧,太子看起來文文靜靜,那葉親誰人不知就是個二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