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叙提議,四個人去軒雅閣,聽到軒雅閣三個字,葉親微微皺眉,他不想去,若是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想踏入軒雅閣這個地方,那裡,有讓他難堪的記憶。
“不想去。”葉親毫不猶豫拒絕。
“那我們去茶樓聽書吧,聽說最近又出新的畫本子了。”陳叙經常在外,消息靈通,最近京城不知道為啥突然多了很多太子與柳西竹的畫本子,他想讓葉親也去聽一聽,告訴他,有些人沒那麼值得,不如放手。
葉親勉強點頭,四個人來到茶樓,講書的先生正好講完了一本,換下一個故事了。
說書先生拍着醒目,“今日,我們不說書了,我們來講個故事吧,一個愛情故事。”
來聽書的人,無非就是喝喝茶,吃點小點心,聽聽别人的故事,悠哉悠哉的。
當先生說要講愛情故事時,那就更是起勁了,誰不愛聽風花雪月的故事,就像窺探到了别人的秘密,局外人隻是一盞茶的功夫就可以聽完别人的一生。
“今日啊,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我們當今太子殿下。”
聽到太子殿下,葉親有些愠怒,嘴裡咕噜着:“什麼狗屁愛情故事。”
那說書先生見人如此捧自己的場,也是高興,“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從小流落民間,聽說日子過得很苦,但是,太子卻沒有長歪,長大後,依然是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聽到這裡,葉親終于點頭,“這點倒是說的挺對。”葉親想到秦硯這個人,确實從來喜怒不形于色,說話也不争不搶,對自己永遠有求必應。
先生繼續說道:“這太子呀,剛回宮,立馬就惹得各家小姐們青睐,這其中,隻有宰相之女柳西竹能走進他的心裡哦。”
“你們聽說了沒,太子在小時候,就與柳姑娘玩的好,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哪。”
台下衆人聽得樂呵,時不時拍手鼓勵,這讓說書先生内心小小膨脹了一把。
他正欲開口繼續,卻被葉親打斷,葉親越聽越不悅,他站起,“喂,老頭,故事可以瞎編,但不能造謠啊。”
那說書先生剛剛還被人吹捧,聽到葉親這個跟他唱反調的,瞬間也不悅起來,“嘿~你這個少年,你别不懂還在這耽誤顧客。你說說我怎麼造謠了?這話本在京城都傳遍了。”
葉親回怼過去,“你怎麼就知道太子殿下在流落民間時,沒有喜歡的人?說不定他都成過親了。”
說書先生被葉親噎得吹胡子瞪眼,“我看你才是造謠吧,太子才十八歲,若是成親了,他怎麼不把他那娘子帶回宮裡?又怎麼會同柳西竹走得親近?”
葉親最讨厭聽到這裡,自從回到京城,哪哪都能聽到秦硯與柳西竹的名字綁在一起,這讓他不爽,很不爽。
“老頭,總之,你說的都是假的,太子殿下确實成過親了,而且,他不會喜歡柳西竹的。”
說完這些,葉親胸腔裡的郁悶才稍稍減輕一點。
這時,有人認出葉親,在底下偷偷議論,“這葉世子當真瘋了,不過是話本子,大家聽着樂,況且,太子殿下回宮後,隻與柳西竹有往來,這不是明擺着柳西竹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後。”
他們磕着瓜子,更願意葉親在這裡出醜,上次太子府宴會,葉親的事迹也算是傳的沸沸揚揚,誰人不知這葉親愛慕太子殿下,愛而不得。
如今在這裡,他們更想看看他再一次鬧出笑話,“這麼維護太子,難不成以後他能娶你?”
有幾個人低頭私下偷偷地笑。
湊熱鬧的人永遠都是這樣,他們一生平淡如水,所以更願意去編排或者臆想别人的故事,尤其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如天上月的人,他們夠不着摸不到,于是,那些人的風花雪月也好,蕩氣回腸也罷,都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說書老頭也是頭一次被人反着來,醒目一拍,“這太子殿下與柳姑娘的事,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而且再過一天,聽說這次的皇室祈福大典,陛下特意交代了,今年由太子殿下去定國寺,屆時,柳姑娘會一同前往。”
看到葉親臉上的疑惑,老頭得意了,更加賣力,“你還不知道吧,大楚國皇室每年都會去定國寺祈福,以前都是皇帝帶着皇後,自從先皇後去世,皇帝便獨自一人,再也沒帶過任何女子同往。”
“如今,這次是太子第一年祈福,帶着柳西竹,你說說這是什麼含義?”
什麼含義呢,葉親不懂,也不想知道。
說書老頭最後的話還不停地回繞在他耳邊,秦硯要去祈福,柳西竹同往?
柳西竹為什麼同往?
秦硯,所以我根本不了解你,對嗎?
葉親不斷地否定,不斷地告訴自己,不可能的,秦硯不可能這樣的。
他丢下陳叙他們,什麼話都沒說,直接轉身回了自己的别院。
回去的路上,葉親不斷否定秦硯,否定那個說書先生,不會的,不會的。
他再也不想聽書了,都是騙人的,為了效果胡編亂造,嘩衆取寵。
葉親恍恍惚惚躺在床上,蜷縮着,腦子裡一團亂,他什麼都不敢想,也不願想,不知不覺就這樣睡着了。
他又做夢了,他夢到了孟秋,腦子裡來來回回都是孟秋說的話,他不見你,你就把他搶來。
他不見你,你就把他搶來。
他不見你,你就把他搶來。
反反複複,來來回回,如魔咒一樣。
第二日,葉親早早起來,他像平常一樣,在案桌上畫畫,現在,他畫的每一幅畫都是秦硯,有笑的,有面無表情的,有秦硯背着他的,還有去年在桃源村秦硯與他一起犁地的。
那時候的葉親就想把種地的秦硯畫下來,關于秦硯的每一幅都是他們曾經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