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貞驚愕的瞧着他,那一刻時她已經明白大概了。
這世間所有人無不愛權力這種東西,赢了,那就是一代聲名赫赫的枭雄;敗了,那就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站在權力中心,誰能心如止水的止住那顆向往的心呢!
“黃學士,您可是發覺什麼了?”
張元貞還沒有問完,領路的侍從走近打斷了她,“大人,時間差不多了!”
張元貞心一急,喊道:“黃學士,晚輩下次再過來看望您!”
“不必了!望張氏在力所能及範圍内,護佑遭我的妻兒!黃某在此謝過!”
黃緻遠知道自己已經走不出這大理寺了,自己走後,自己的妻兒們怎麼辦?他這一生磊落,到頭來隻落得這麼個下場,難免唏噓不已,他也在猶豫着要不要把自己收集到的消息交給張氏。可,她不過一介女流,就算知道了能做些什麼呢?
大廈将傾,兔死狗烹,他似乎已經隐約瞧見了南燕的未來了。
他決意帶着這份秘密赴死!
他對着張元貞跪下拜了拜。
“黃學士!”
“這些事情皆由我黃氏一力承擔,望張氏念在夕日恩情護佑我妻兒一命!”
張元貞此時怨恨起了自己的無能為力,她點頭答應道:“黃學士放心!”
“黃學士可是抓住什麼,才讓王氏對其趕盡殺絕?”
黃緻遠卻始終不肯松口。
還不及多說,侍從在一旁再三催促道:“大人,不能在拖了!”
臨了,她也知自己問不出什麼來了,侍從再三催促下,她不得不轉身離開了。
她最後望了眼這位此刻蓬頭垢面的老人,或許在他進大理寺開始,南燕的天早該變了,他的傲骨成了一種默契的過渡。
或許連他自己都料到了自己的結局,何況旁人呢?誰都明白,可也隻是懷着明白裝糊塗。
這幾日的光景着實算不上多好,小雨淅淅瀝瀝連下了一日又一日。
密集的雨點砸在人的身上算不上多疼,但卻讓人生出一種沉重的氣氛來,密密麻麻的壓得張元貞不舒服。
她們前腳剛上馬,後腳王端那邊的人早有默契的到來了。
張元貞在暗處看見他們走進大理寺,這種場合卻不見王端的身影。
“家主!”張拯見張元貞呆愣着不動,在一旁喊道:“現在去何處?”
張元貞默默收回視線,一手勒着缰繩,雙腿夾緊馬肚子,馬兒緩緩跑動起來,她道:“先回府吧!”
一前一後的兩人朝着張府一點點移動着。
——
琅玡王氏府邸中。
王子盛快步朝着自己父親王端的書房移動着。
到達書房門口時,瞧見父親身邊貼身侍從正站在門外,屋門緊閉,不見得有人在的模樣。
“父親可在書房?”
“回少爺,大人在書房議事,任何人不得打擾!”侍從恭敬道,小心翼翼瞧了瞧王子盛的面容,随後馬上低下腦袋來。
底下的人都知道,這少爺不是個好惹的主,平日裡行事暴戾,是個愛折磨人的主,在伺候他時,底下人都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雖說不在少爺身邊伺候,但私底下的傳聞不少,他也聽過不少,在前兩年他至梁州任職後,這些府上關于他的傳聞才少了不少,如今見他在此回來,怕是底下得鬧翻了天了!
無論如何,他此時的臉上隻寫滿了恭敬二字。
見他沒有絲毫的惱意,才稍些松了口氣。
王子盛聽到這話,臉上也并沒有顯出其他不悅之意來,隻是道了句“我在此處在等片刻就是!”
随後站在屋檐下默默等着裡面的事情結束。
莫約過了大概半個時辰這樣,也沒有聽到屋裡傳喚的聲音,王子盛依舊站在原來的位置上,沒有移動半分。
簡竹在此時覺得傳言也并不符合,他私下偷偷瞧了王子盛幾眼,覺得他也并不是像其他人口中所說的那樣,瞧着倒是個好相處的主!
就在此時,許久不見動靜的屋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了。
簡竹瞧見幾位穿着官袍的大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的身子自覺的往下彎了彎。
王子盛動了動,對着衆人拱手道:“子盛見過各位大人!”
話音剛落下,各位大人朝着他的方向望了望。
“許久不見子盛,如今已經長成肱骨之臣了!”
“梁州磨練幾年瞧着比往日沉重不少!”
“如今子盛從梁州歸來,你阿父身邊有多了位得心的幹将了!”
“子盛不敢居功,隻求能為父親分憂!”王子盛謙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