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三年春,翰林院失火,近幾年卷軸、戶籍文書等資料盡數被焚毀。
皇帝在聽到時,表情平淡,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王端端着身子,站在皇座之下,靜靜向皇帝述說着這件事。
一連幾日,皇帝都稱病不出,早朝什麼的已經罷免了幾日。
大司馬王端憑借着身份特權,随意出入皇宮,對于朝堂上的事,皇帝讓其全權掌管。
如今聽到這個曆年的文書被毀,特意進宮呈禀。
皇帝就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坐在龍椅上。
對于王端說的這些話懶散耷拉着。
“那以大司馬有何見解啊?”
沒等王端回話,陳閣老陳平便俯身道:“陛下,此事資重體大,在過幾日便是三年一次的戶籍重查之日,眼見出這種事情,該是嚴格審查,揪出幕後之人才是!”
戶籍撰寫此事重要,常日裡平安無事,偏偏在節骨眼上出事,不難懷疑這是否是有心人的特意為之。
陳平等人哪會看不出其中的貓膩。
琅琊王氏一家獨大,樹大招風,民間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誰人多多少少都會聽到點風聲。
不免懷疑就是琅琊王氏中人所為!
懷疑對象王端此刻卻略為沉靜,聽着衆人所言,順着他們的話道:“陛下,臣也認為此事該嚴查!”
他一開口衆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以陳平為首的這些谏臣都開始細細思考起這件事的真僞。
皇帝對這些事情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可言,見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擾得心煩。
“那這件事情交給大司馬做主吧!”
下一刻隻想快點把這些煩人的家夥打發走,開口道:“還有什麼看法嗎?”
陳平見皇帝将事情全權丢給王端,站出身來,道:“陛下,不可!此事當從長計議!一人獨裁,難免有失公允!”
“那依陳卿所言就是,那你們在場的人一起吧!”
大臣們臉色各異,互相打量着對方的臉色。
皇帝話已至此,說什麼都不肯在聽下去了,草草結束後,将人都轟了出去。
常福跟在各位朝中重臣的身後,恭敬地解釋着皇帝身體抱恙的原因,對各位大臣言語輕浮。
陳平等人都心有了解,沒有回話,隻是有些氣急敗壞的離開了。
王端還在後面,沒有随着一衆人離開。
常福望着他的身影,恭敬道:“大司馬。”
他撇了一眼,冷冷道:“好生看顧陛下!”
“是,奴才省的的!”
随後揚長而去,但他卻不急着出宮,轉身往内宮去了。
小太監在通傳大司馬過來時,王貴人還在榻上小憩。得知來的人是王端後,依依不舍的起身穿好衣服。
衣絕飄飄姗然而來,悠悠行禮道:“見過家主。”
氏族與皇權并立,氏族家主身份地位遠超後宮之中的妃嫔,按着規矩,妃嫔要反過來向氏族家主行禮,以示氏族得到皇權最大的優待。
見她珊珊拜下,王端内心不喜,但是臉上任然不顯半分。
“起來吧!”
得到家主的允諾,王貴人這才起身,但身子還是略顯卑微的伏着。
“如今你進宮這麼長時日,恩寵無限,要你辦的事,你可還記得!”
一聽,内心已知家主的震怒,豁然跪在他的腳下,哀怨道:“家主明鑒!玉蘭一直按家主指示做事!奈何陛下身邊眼線衆多,行事不便啊!”
說着,一副潸然淚下的委屈樣。
玉蘭是王貴人在王氏時的閨名,自入宮後,她早已聽慣了王貴人這稱号,在喚玉蘭時頓感陌生萬分。
“你莫忘了子辰對你的囑咐就是!”
子辰這個名字從王端口裡到來時,王玉蘭匍匐的身子不由的顫抖着,略顯着急道:“此事玉蘭當做好就是,望家主莫為難子辰!”
子辰是王玉蘭未進宮時的相好,被家主送入宮後,漸漸沒了多少往來。
在前幾個月,一次宴會的巧合下,兩人得以再見,暗裡遞了書信往來。隻是如今怕這事家主早以知曉了。
王玉蘭的心瞬間低入了低谷。
身邊伺候的宮女進來看見貴人一臉絕望、狼狽的跌坐在地上,連忙上前去将人扶起來。
“貴人!”
王玉蘭望見熟悉的宮女,強裝鎮定的穩住自己心神,手裡捏着的手帕絞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