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呢?”
“快替我梳妝打扮,我要去見陛下!”
宮女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違抗自家主子的命令,隻做遵循。
——
張元貞進翰林院的幾日都頗為悠閑,院中的事物半點門檻她都沒有摸到,每天隻是看看書,在裡面了解一些情況。
對于上面要徹查戶籍焚毀的真兇,與張元貞扯不到半點關系。
熬到休沐的日子,難得今天不用去翰林院。
一早起來後,吃了早點後,就泡在書房裡,處理幾件族内的事件。
自曲江到京城後,族中長輩皆修書詢問是否要将曲江基業遷址京城,方便家主行事。
張元貞收到此類信件數不勝數。
一邊琢磨着,一邊讓人靜候變化,婉言拒絕了。京城風雲變化,若是此時就将本部遷移過來,若是稍有不測,那對張氏來說又是一個沒頂之災!
畢竟八年前的打擊,讓如今張氏任處低迷中,張元貞求穩,不求急進!
張氏的未來經不起再次的打擊!
剛把寫好的信交給張拯,令其讓人送回曲江。李羨吉躍躍欲試的腦袋一早就支棱在門口。
見他不進來,張元貞開口喚道:“都到這了,不進來嗎?”
聽見她的聲音,這才束手束腳的走了進來。
“阿姊!”他喚道。
自從讓他喚自己阿姊後,往後見到人時,總會腼腆的喚她“阿姊”。或許是張家清淨了許久,如今多了這麼個人喚她“阿姊”,一時間讓她恍惚間,她又回到那時候張家的兄長們齊聚一堂,她總喜歡跟在幾個兄長身後,歡喜的喚着:“阿兄、阿兄”。
身為兄長,他們似乎也格外疼愛這個小妹,每次她喚,兄長們總是不厭其煩的應着。那時候的時光大概是張家每個人最歡快的時光了。
自從讓李羨吉選擇後,他主動提起要去同着張家子弟進學,張元貞果斷同意了。
他進學不久,張元貞也不知道他都學了些什麼,見到他時,她還是秉着長輩關懷小輩的态度問道:“學了幾日,不知都學了什麼?”
李羨吉乖巧的坐在她的案桌旁,聽見張元貞問,他答道:“先生說我資質差,先讓我認全了一些簡單的三字經等内容,學的不算多,隻知一些大概……”
對于他說的話,張元貞也不例外,他進學晚,先生得知後,給他單獨教授這些簡單知識,也是頗為用心了。
張元貞鼓勵道:“如此也好,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先生,或是我在時,前來問我都行!”
“我知道了。”
張元貞笑笑,吩咐紅袖尋了套适宜初學者練字的毛筆,在她案桌旁又放了張小桌子,供他使用。
見到紅袖拿來這些時,他還略顯疑惑,張元貞靜靜道:“供你學習的,平日裡都可以過來。先生不曾教授你如何拿筆寫字吧!今天有空,不妨學一學。”
李羨吉沒有反抗,她說什麼他都耐心的聽着,照着他的話照做,乖巧得不行。
張元貞又怕他開始不知道如何寫,想要替他尋些書法大家的傑作,讓他學着臨摹,在确定自己的風格。
“我可以臨摹阿姊的字嗎?”
張元貞的字乃兄長親自所授,字勁蒼穹,下筆有力卻不失溫婉,行雲流水間又流露着仙風道骨。他提出這個要求時,張元貞沒有料到。
李羨吉瞧見了案桌上紙張的字,一眼他就喜歡上了,字迹飄然間,像極了他認識之人。
一股熟人見面的熟悉感撲面而來。
見着張元貞半天沒有回應,他有些遲疑道:“阿姊,可是不行?”
隻見她搖搖頭,微笑着,“可!你想學固然就是好的!”說着,把桌上前幾日練好的字帖悉數遞給他,“光臨摹也不行,在這其中,你要找到自己所有的風格才算學有所成!”
怕他不懂,又道:“罷了,你現在先自行臨摹,好好感受一下吧!”
得到後,李羨吉安靜的坐在一旁,一臉認真的學着臨摹她的字迹。
張元貞也沒太關注他,放任後,見他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張元貞一度快望了他的存在,一心撲在處理族内事務上。
男女院遞交上來的規矩擺在她的桌上,她拿起來細細審閱起來,對于一些過于嚴格的要求上用朱砂畫了一道。
不知過了多久,紅綢進來問是否要擺午膳時,張元貞這才意識道已經日過鐘頭了。
意識到屋裡還要一個正在長個子的人後,張元貞果斷吩咐紅綢将午膳擺好,他們随後過去。
李羨吉從來沒有和張元貞用過膳,想起身告退後,張元貞溫婉道:“一同吧,用過膳再來練習!”
李羨吉瞧了眼還有大半的字帖,有些意猶未盡的點點頭。安靜跟着張元貞身後。
看着他有些怯懦的樣子,張元貞停下步子,将人拉到前面來。
“往後改改這怯懦的性子,大方些,該是他們尊你、敬你才是!将自身腰闆挺直走就是了。”
李羨吉不知所措的望着她,生平第一次有人對他這般說,該是這般做人才對!他的心顫了顫,有人願意教導他如何做,這是往日裡,他從來不曾學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