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安排好了，下午就去取。"紀祈之轉向張教授，"剩下的就拜托您了。"

離開研究所時，江玉清的心情複雜至極。他坐進副駕駛，看着紀祈之熟練地啟動車子："你早就知道音樂盒的事？"

紀祈之搖頭："隻是猜測。這些年我排查過所有可能性。"他側頭看了江玉清一眼，"沒想到答案一直在你手裡。"

"如果真的是配方...你會怎麼做？"江玉清試探地問，"像你父親希望的那樣公開它？"

紀祈之沉默了一會兒："那要看你。這是你父親的遺産，決定權在你。"

這個回答出乎江玉清的意料。他原以為紀祈之會像對待其他事情一樣獨斷專行。

"我以為..."

"以為我會強迫你？"紀祈之的嘴角微微上揚，"江玉清，在你心裡我就這麼不堪？"

江玉清急忙搖頭："不是！我隻是...沒想到你會考慮我的意願。"

紀祈之突然将車停在路邊。他轉身面對江玉清，眼神認真得近乎鋒利："聽着，關于過去，我無法改變什麼。但你的未來..."他伸手撫上江玉清的臉頰，"我希望那裡面有我。而這意味着尊重你的選擇。"

江玉清的心髒劇烈跳動，幾乎要沖出胸膛。他覆上紀祈之的手："我的未來...當然有你。"

他們的唇在陽光下相觸，這個吻溫柔而堅定，像是一個無聲的承諾。

下午，兩人來到警局。由于紀祈之的關系，手續辦理得很順利。當江玉清拿到那個略顯陳舊的小木盒時，手指微微發抖。

"回家再看。"紀祈之低聲提醒，警惕地掃視四周。

回程路上，江玉清一直緊抱着音樂盒。他能感覺到紀祈之也在緊張，車速比平時快了些。

就在他們即将進入公寓地下車庫時，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從側面沖來。紀祈之猛打方向盤，堪堪避開撞擊。

"抓緊！"他厲聲警告，同時踩下油門。

江玉清死死抱住音樂盒，看着後視鏡裡緊追不舍的黑車："紀明遠的人？"

"很可能。"紀祈之的表情冷酷，手指在方向盤上收緊，"坐穩了。"

車子如離弦之箭般沖入地下車庫，在錯綜複雜的通道中穿梭。紀祈之對這裡顯然極為熟悉，幾個急轉彎後，終于甩掉了追蹤者。

電梯裡，兩人都氣喘籲籲。江玉清發現紀祈之的襯衫後背滲出了一絲紅色："你的傷口裂開了！"

紀祈之擺擺手："小事。先看看音樂盒。"

公寓門一關，江玉清立刻找來醫藥箱，強迫紀祈之脫下襯衫。傷口果然裂開了一點，但不算嚴重。他小心地消毒包紮，動作輕柔。

"好了。"他最後貼上敷料，手指不自覺地撫過紀祈之腹肌的輪廓。

紀祈之抓住他遊走的手："别玩火。"聲音低沉而危險。

江玉清紅着臉抽回手，轉向桌上的音樂盒。這是個精緻的木質八音盒，表面雕刻着複雜的花紋。他打開蓋子，熟悉的旋律立刻響起——是父親常哼的搖籃曲。

"檢查一下有沒有暗格。"紀祈之建議。

江玉清仔細檢查每個角落，終于在底部發現了一個幾乎不可見的接縫。他用指甲撬了撬，果然打開了一個隐藏的夾層。

裡面是一張折疊得非常小的紙片。展開後，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化學公式和筆記。

"就是它。"江玉清的聲音哽咽，"父親的筆迹..."

紀祈之湊近查看，眉頭漸漸舒展："這是配方的最後一部分。"他指向幾個關鍵符号，"和張教授給我的那部分能完美銜接。"

江玉清擡頭看他："現在怎麼辦？"

紀祈之沉思片刻："我們需要把三部分合在一起，驗證效果。然後..."他直視江玉清的眼睛，"由你決定它的命運。"

江玉清深吸一口氣，點點頭。他看向窗外的夕陽，感覺父親似乎就在某處注視着他們。無論做出什麼決定，這一次，他不會獨自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