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嘴裡蔓延,眼眸中的光彩逐漸黯淡,她握住椅子的邊沿,指節發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勉強保持理智。
她看見,對面坐着的人對她笑了笑,然後說,“明白就好了,我也相信你會成才的。”
陶樂安點了一下頭。
“出去吧。”它臉上的笑意還未消散,隻是眼眸中充滿着化不開的算計。
陶樂安起身,沒有一點猶豫地向外狂奔。
走廊上隻有她的腳步聲,越向外走,宣誓的聲音越清晰。
她在拐角處猛然停下腳步,手掌貼在冰涼的瓷磚上,一時失去了方向,向後一步是深淵,向前一步也是。
沒法轉頭,沒法向前。
陶樂安就這樣停在那裡,神情恍惚。
她擡頭,看到窗戶上殘留着血液,并未凝滞,蒼蠅撞擊着玻璃。
陶樂安緩慢地向前走了一步,随後加快了速度,猛地将窗戶拉開,她看見樓下有一個一個人平躺在地面上。
烈日炙烤着她的軀體,眼睛睜的很大,凸出來,正死死地盯着她。
血液流了滿地,血肉飛濺,身軀幾乎與地面融為一體。
突然,一個人的手按上她的肩膀。
陶樂安不受控制地向後退了一步,緊緊捂住自己的嘴,才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她眼睛瞪大,看着面前的人。
張葵的手懸在半空中,眼睛中一片死寂,看不出一點感情,“陶樂安,既然從辦公室回來了就不要在外面浪費時間,趕緊回到教室學習。”
說完,她轉過身去,看向樓下,依舊是沒有什麼反應。
張葵拉上窗戶,扣上鎖,轉過身,眼睛盯着她,“陶樂安,記住了,挺不過今天的人,終會被社會淘汰。所以,陶樂安,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給自己留遺憾,成才。”
說完她轉身離開。
陶樂安看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她回到教室内的座位上,看着周圍失去意識的同學,沒有感情,不會反應,沉默地重複着相同的動作,一天一天,不會改變。
而她,也被她們所影響。
陶樂安明白,她也要如此去做,才不會所有人眼中的異類。
她摸上自己的長發,從頭到尾,握着剪刀的手擡起又放下,最後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她舍不得,也不想低頭,她想要離開這裡。
這是她來到這所學校的第二個月,又到了給家裡人打電話的時間。
陶樂安知道的,她們依舊不會把自己救出去,她要自己找到機會離開。
沒有人告知她線索,更沒有人能夠站在她的身後,永遠不後退。
沒有任何的選擇,她隻能一個人,向前走。
兩個月,她摸出了一些規律,隻有晚自習結束打鈴到關燈查寝那段時間,她可以出去尋找道路。
很多人不斷重複着的說“要在查寝前回到宿舍。”
陶樂安不知道晚回會怎樣,但她不敢賭。
這是第四天,陶樂安換了一條路,向校園的後方走去,想要去找後門。
隻是在今天出了一些小問題,她被張葵喊出去,聊頭發的問題。
她手中握着剪刀,要将她的頭發在此刻剪掉。
身旁是來來往往的人,雖然沒有一點視線看向這裡,她的心扔在狂跳。
陶樂安後知後覺,她這是在害怕。
反應過來後,她抓住了面前人的手,甩開,向後退了一步,退到陰影裡。
剪刀掉在了地上,月光在上面投下一片微弱的光。
張葵不知是怎麼了,沒有動作,像是愣住了。
趁着這個功夫,陶樂安向後退,随後轉身狂奔,她不知道不遵守默認的規則會怎樣,所以她最後一點的理智控制着她向走廊盡頭狂奔。
窗戶打開,一陣風吹過,将她吹的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