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陶然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阮家依舊是燈火通明。
還沒進門,就聽到一陣熱鬧的嬉鬧聲。
客廳裡,一二十個身着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有些在拼酒,有些在唱歌,熱鬧得不像樣子。
其中最引人矚目的就是人群之中的阮如月,她穿了件奢牌定制的亮片半身裙,頭發卷了大波浪,頸上是一條熠熠奪目的鑽石項鍊,化了精緻的妝容,因為有了三分酒意,眼尾含着微微的紅。
聽到門開,阮如月的目光看過來,饒有興味道:“爸爸隻說你乖,鬼混到十一點多回來,也算是乖?”
“這是你那個妹妹?”坐在阮如月身邊的男生,笑着碰了碰阮如月的杯,“看起來不過這樣嘛。”
“可不是嘛,我爸總是誇她,這有什麼好誇的?”
“對啊,哪有如月你漂亮,設計師大賽也輸給你了是吧?”
阮如月赢了阮陶然一次,恨不得把這消息廣而告之,這些不在設計圈子裡的人,也有所耳聞。
阮陶然久不在國内,這些江城上流圈子裡的男男女女,她也不都不認識。
她也不在意這些人嘴裡的話,這些人和阮如月是好朋友,長着一條舌頭,她介意的話,隻是氣壞了自己。
不和垃圾置氣,阮陶然看不上這些人,自然心胸廣闊。
轉身就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無視的态度,最是惹得阮如月不滿意的:“阮陶然,你有沒有點禮貌?”
“我是你姐姐,回家看見我連句問候都沒有,說出去侮辱我們阮家的家教。”
阮陶然轉過身來,眉梢微微揚了揚,露出個燦爛的笑:“大姐。”
“别喊我,聽着惡心。”阮如月聲音揚了揚,聽到這個大姐,她就沒來由生氣,聽起來像是菜市場賣菜的一樣。
“那我不喊了,你們慢慢玩,我先上去了。”阮陶然唇角一揚,露出個燦爛如三月春光的笑容。
一雙眸子裡澄澈幹淨,積極洋溢得似乎是聽不懂阮如月的怒氣,笑吟吟的模樣。
刺激得阮如月一口幹了杯子裡的酒:“阮陶然,故意的是不是?”
她砸了手裡的杯子,站起身來,指着阮陶然,卻被身邊人攔住了:“如月,你别發火啊。”
“怎麼,你們也被小狐狸精勾了魂,見了一面就要護着她了?”阮如月語氣不滿。
“一個個跟我爸一樣,眼瞎心瞎,看不清楚她的真面孔嗎?”
她砸杯子用的力氣很大,碎片迸起來,正好有一片貼着阮陶然的手背飛過去。
阮陶然下意識躲了,依舊覺得一陣刺痛,低頭就看到手背上浸出來的一條血線。
“如月,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她也沒說什麼,你沒必要發這麼大火吧。”
“對啊,我們玩得開心,你管她幹什麼,影響我們的好心情。”
阮如月眸色一掃,那些人瞬間噤若寒蟬,周圍的氣氛都微微凝固了。
這些人沒敢說話,他們都知道阮如月脾氣不好,但從他們角度看來,就是阮陶然回來喊了一聲,然後阮如月就發火了,阮陶然看上去乖乖巧巧,什麼都沒做。
他們沒有經曆前幾天的事情,自然不知道阮如月惡心這個大姐的稱呼,但因為阮峰維護,隻能捏着鼻子接受。
所以,她聽見這個稱呼,就想起來阮峰的維護,心裡就忍不住發火。
阮陶然依舊是很有禮貌的樣子,指腹輕輕擦掉手背上的血痕:“大姐,如果沒什麼事,我先上去休息了。”
“有事,當然有事。”阮如月站起身來,走到阮陶然面前,上下打量,指尖拈在衣領上。
“Rain系列的西裝外套,手工定制的料子,這衣服有價無市,我的好妹妹,這是去哪兒鬼混了?”
“抱了哪個金主的大腿,上了床鬼混到現在回來?”
“你猜要是爸爸知道了,你在她面前的乖乖女形象還能不能維持得住?”
阮陶然嫩黃色的裙子外面,穿着一件墨色的西裝外套,考究的面料和剪裁,透着一股草木味道的冷香。
阮陶然把她的手拍下去,睫羽似乎輕輕顫了顫:“大姐,這和你沒有關系。”
她聲音有點淺,攏住了身上的外套,往後退了一步。
“沒關系?當然有關系,我是你姐姐,就有資格管教你。”阮如月伸手拉住了阮陶然,把人扯到沙發邊上。
猛一用力,把人甩在了沙發上:“你就在這兒坐着,我現在就給爸爸打電話,看你還打算怎麼狡辯。”
“如月,那我們?”和阮如月一起玩的人,語氣有些試探。
就是因為阮峰今晚不回來,阮如月才把他們喊來一起玩,他們可不敢見阮峰。
“你們先走,下周MK包場,我請客補償,你們随便開酒,記我賬上。”阮如月花錢向來很大氣。
“還是如月大氣,那我們就先走了,你找人收拾收拾,别讓伯父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