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說,就算是那人死了,也不能比她重要。
阮陶然不說了,又把玫瑰酒釀端過來:“我特地煮的,你喝一口好不好?”
“為了煮這個,我還燙了手呢。”說着,阮陶然把自己的手伸過來。
白皙的指頭上,一片小小的還沒有消除的紅印。
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起來像是可憐巴巴的小鹿:“姐姐,要不要嘗一口?”
紀青雲的眸子似乎松了松,接過玫瑰酒釀,猶豫了一下,還是嘗了一口。
“是不是很好喝?”阮陶然笑盈盈地看着她,拉着她到椅子上坐下,“坐着吧,開了一上午會,挺累的。”
“要不我幫你捏捏肩,我學過的,很厲害的。”阮陶然說着,兩隻手已經放在了紀青雲的肩頸處。
她力道不重,就這麼輕輕揉着,恰到好處,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繞在紀青雲身邊。
“嗡嗡——”阮陶然放在桌上的手機震了震。
阮陶然看了一眼紀青雲的臉色,大概好了些了,試探着伸手把手機拿過來了。
是沈秋序的消息,告訴她稿子已經通過了,讓她下周去Date參與制作樣品。
紀青雲的眸色看過來,阮陶然連忙說道:“是沈老師的消息,她告訴我設計稿通過了。”
“還要多謝姐姐幫我牽線,否則我哪有這麼好的機會啊。”阮陶然笑得甜。
卻聽到紀青雲問道:“你很喜歡沈秋序?”
前面已經吃了虧,阮陶然必不可能順着這個說了。
“沈老師是設計圈裡的大佬,我隻是個萌新,大佬指點的話,我這個萌新肯定要聽。”
“那這個呢?”紀青雲拉開了抽屜。
抽屜裡躺着一隻山茶花胸針,完全枯掉了。
阮陶然瞪大了眼睛,這個,怎麼會在這兒?
紀青雲已經站起了身子,阮陶然迎着她的目光,下意識往後了一步,腿已經抵在了桌子邊上。
嘩啦一聲,碰倒了桌面上的文件堆,阮陶然的手不知道往哪兒放。
她與紀青雲四目相對,隻覺得像是被一隻豺狼緊緊盯住。
紀青雲的手搭在桌面上,把她困在桌子前面的小小空隙裡。
她單手取了金絲眼鏡,随手扔在桌子上。
修長的指節抵住了阮陶然的下颌,那雙矜冷清貴的眉眼靠近過來,呼吸幾乎要融在一起。
阮陶然看到那眸子裡的暗潮翻湧,周身被鎖得嚴嚴實實,她絲毫不懷疑,她會被紀青雲吃掉。
脫掉了眼鏡的紀青雲,少了些禁欲,多了些眉眼勾人的味道,眸色裡暗潮洶湧。
“這件衣服?她從你衣服上把胸針拿走的嗎?”紀青雲逼近了些,指尖落在阮陶然的外套上。
“她碰過你這件衣服?”
她今天恰穿了那天一模一樣的穿搭,還是那件蕾絲外套搭着嫩黃色的裙子。
“我……”阮陶然張了張口,卻發現不知道從何解釋。
或者說,迎着那雙暗潮翻湧的眸子,她頓時被氣勢壓得死死的,一句都解釋不出來。
“脫了。”紀青雲松開了手,眸色沉沉地看着阮陶然。
阮陶然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手忙腳亂地脫掉了外套。
紀青雲接過來,看也不看,随手就丢進了垃圾桶裡。
阮陶然和她離得很近,近到能聽到她的呼吸聲,看到鼻翼上的眼鏡托的痕迹。
“咚咚咚——”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是韓悅的聲音:“紀總?”
氣氛凝住片刻,紀青雲拉遠了和阮陶然的距離,撿起桌上的眼鏡戴上。
再坐回到椅子上的時候,眸子裡已經恢複了平靜,還是那個八風不動的紀總。
“進來。”她淡淡的聲音揚起來。
韓悅推門進來,看到倒在地上的文件夾,眉毛一跳,也不敢問。
隻是說道:“紀總,您午飯要和阮小姐一起……”
她聲音頓住,看到桌上的玫瑰酒釀,臉上一貫的沉穩頓時沒了,臉色一瞬間變化:“紀總,你喝了這個?”
阮陶然被韓悅的慌張驚住了:“喝了一點……”
韓悅似乎是輕輕吐了口氣,陪着小心問道:“紀總,要不要把午飯時間推後,先陪您去醫院?”
說完,她看向阮陶然,小聲解釋道:“紀總玫瑰過敏,隻要接觸一點,就會氣喘呼吸困難。”
往日裡,她都是小心謹慎,紀氏裝飾的各種鮮花從來不敢出現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