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陶然和白鳳聊得開心,把老人家哄得一直笑。
她也不說林曉曉在外勤工儉學的艱難,隻說林曉曉的好,免得老人家擔心。
韓悅欲言又止好幾次,終于找到機會插進話來,扯了扯阮陶然的袖子:“阮小姐,紀總來醫院了。”
“啊?”阮陶然愣了一下,“她生病了嗎?”
“不是。”韓悅輕聲說道,“應該是來找您的。”
“既然你有事,那就先走吧,我還沒到不能動彈的地步。”白鳳雖然這麼說着,拉着阮陶然的手依依不舍。
“我有空還來看您。”阮陶然還不忘寬慰老人家,“心髒搭橋是小手術,現在醫療技術這麼好,您别放在心上。”
白鳳是心梗,冠狀動脈堵塞,現在堵塞的程度比較高,過幾天要做個搭橋手術。
安慰完了老人家,阮陶然才跟着韓悅的腳步急匆匆走出去,問道:“紀總怎麼會來?”
“我也不知道。”韓悅搖了搖頭,這次不是她嘴嚴,是真的不知道。
紀青雲挂斷電話之後,她立馬回撥了回去,說清楚了阮陶然隻是來探病人。
可沒過一會兒,就收到紀青雲的消息,說她已經到江環醫院了。
車停在地下車庫裡,開着雙閃,隔着老遠就能看到。
阮陶然挂着燦爛的笑迎上去:“姐姐。”
紀青雲擡眸,眼神淡淡掃了過來,神情不動,一如矜冷不化的冰:“上車。”
阮陶然上了車,車就開走了,離開了江環。
紀青雲低頭看着手裡的報表,阮陶然也不敢說話,隻餘光悄悄打量着紀青雲。
紀青雲沒辦法忽視她的目光:“一直看我做什麼?”
“好久沒見姐姐了,我開心啊。”阮陶然笑得一臉燦爛,看着紀青雲,就像是看到了金山銀山大寶貝一樣。
她眸子裡的熱情不似作僞,紀青雲憋在心裡不順的氣稍微順了點。
阮陶然的目光純粹是真情實感,紀青雲幫她牽了Date的線,在她眼裡就是大寶貝。
“等我把這份報表看完。”紀青雲沒有擡頭,金絲眼鏡之後,矜冷的眸,工作時候無比認真。
她沒問阮陶然去哪兒,車直接帶着阮陶然又回了紀氏。
跟着紀青雲到了紀氏,回了頂樓辦公室,就有西裝革履的秘書在辦公室裡等。
紀青雲把手裡的報表遞出去:“我看完了,沒問題,你發下去吧。”
“是,紀總。”那秘書拿了文件,轉頭腳步又急又快地出去了。
這報表看似很着急的樣子。
阮陶然指尖輕輕捏着袖口,這麼着急的報表沒看完,還跑來醫院,紀青雲在想什麼?
紀青雲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目光落在阮陶然的身上。
冷冷的眸子,打量得阮陶然心裡咯噔一下,像是被盯上的獵物,也像是被扔在了冰窟裡。
“你有什麼要說的嗎?”紀青雲語氣淡淡,就像是會議上,在拷問犯了錯的下屬。
“我……”阮陶然眸子一轉,看到擺在桌上的玫瑰酒釀。
她連忙拿過來,把保溫桶擰開了:“姐姐,我特地煮的玫瑰酒釀,調節情緒,又滋補身體的。”
她盛了一碗,放到紀青雲面前:“就賞臉嘗一口,好不好嗎?”
她眸子亮晶晶地盯着紀青雲,就像是盯着肉骨頭的小狗,期待着得到肯定。
幽幽的栀子花的香味,從她的身上飄過來,和着玫瑰酒釀的馥郁香氣。
沒人能看到這樣的眼巴巴不心軟,或者這人是紀青雲。
她沒有接過來,隻是靜靜地看着阮陶然,薄唇輕啟:“你特意煮了玫瑰酒釀,送到我辦公室裡,然後因為不相幹的人一個電話,你就走了?”
“啊?”阮陶然怔了一下,解釋說道,“不是不相幹的人,是我好朋友的媽媽。”
“嗯?”紀青雲眉眼之中的冷色沉了些。
阮陶然下意識停住了嘴,指尖輕輕捏了捏袖口,她總覺得有些不妙。
“不是不相幹的人?那就是比我還重要的人?”紀青雲語氣沉沉。
她站起身來,略有些居高臨下地看着阮陶然:“阮陶然,你說你喜歡我,結果一個電話你就跑了?”
她身上草木的香味,像是一張大網,驟然逼近,那雙眸子裡矜冷的壓迫感,阮陶然恍惚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在意這個……阮陶然恍惚想起上次她說不準叫阮如月姐姐。
這個人,真的占有欲很強,壓迫感也很強。
阮陶然眸子裡沒有懼,隻是小心拉住了紀青雲的袖子:“當然沒有你重要啊。”
“可她心髒病發,是危及生命的事……”阮陶然的話沒能說下去。
因為紀青雲眸底還壓着冷氣,睫羽之下,似乎暗潮翻湧,暴風雨欲來,黑雲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