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諾匆匆收拾好自己,顧不上那位神袍男神去了哪,光是沖進辦公室就已經耗盡了他的精氣神。
打卡時,他發誓看見打卡機對他冷笑了一下。
好友兼同事鐘可延用一種“你又做噩夢了吧”的眼神看他:“你眼圈都黑出宇宙色了。昨晚開夜車煉金去了?”
祁諾看着鐘可延頭上的餘額數字【50001】,忍不住發怵,抱頭哀嚎:“别提了,我昨晚被一個理财App實體化的女魔頭追殺了……然後我家鏡子裡跑出個穿神袍的鏡中男神,把她砍了。”
鐘可延:“你這夢聽起來……比我們的季度報表還離譜。”
“真不是夢!”祁諾痛心疾首地指着自己手機,“我存款一超五萬就遭殃,昨天剛穩定些,怪物又突然殺上門……”
鐘可延沉默了一秒:“你今天别喝咖啡了,來杯枸杞水吧!”
“也行吧。”
正當祁諾捧着枸杞水取暖時,HR小姐姐發來了靈魂短信:
【小祁呀,今晚年會别遲到哦,表演節目還得靠你活躍氣氛呢~】
他差點沒把杯子扣在桌子上:“什麼節目?”
鐘可延掃了一眼:“你之前不是抽到’财富自由三步曲’的音樂劇。”
“蛤?我怎麼不記得?”
祁諾的精神搖搖欲墜:“早知道昨晚就該被那個App魔神吃掉算了。”
鐘可延一臉憐憫地拍拍了他的肩:“節哀順變!你可以的。”
下午五點,整個公司彌漫着年會前的虛浮熱情。
财務部拿出定制金箔巧克力當獎品,貼着“年度成長加速器”标簽,仿佛多吃幾塊就能升職加薪連跳三級。
銷售部一如既往地高調,把攤位布置成“黑金俱樂部”主題,燈球旋轉、金光亂閃,恨不得連空氣都按小時計價。
有人舉着香槟招呼客戶“投資體驗”,還有人躲在角落裡模拟“心理價位博弈”,看起來像是KPI逼瘋後的臨床表現。
祁諾站在角落看了三分鐘,差點以為自己誤闖進了哪家披着金融外衣的地下綜藝。
說是年會,其實更像一場公司自我催眠的财富幻覺秀。
他就職的這家公司——阿爾卡納金彙控股,曾是一家專注于“理财科技”和“财富戰略咨詢”的新貴企業。
官網上充斥着AI預測、資産增值、量化未來等聽起來就值一百萬的話術,号稱“每一位普通人都有覺醒财運的潛力”。
然而,近兩年,公司逐漸偏離了原有的軌道,主營業務悄然從投資理财轉向了販賣焦慮,推出直播課程、理财玄學,靠新瓶裝舊夢維持運營。
祁諾原本隻想低調劃水,但這股浮誇過頭的“氣運”,讓一切顯得格外不對勁。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虛浮中慢慢蘇醒。
他原本以為是酒精味、燈光太強或者DJ音樂讓人頭昏腦漲,但當他下意識掃了一圈人群,那股不安像突兀的電流一下子劈進了腦海。
他看向一個在公司最會畫餅的高管,對方頭頂餘額清晰顯示【732000】,還在每秒小幅度跳動,顯示着持穩的資本實力。
但下一瞬,那串數字猛地一閃,化為一個金燦燦的【∞】。
接着是一排亂碼【$$?∞$@??】,飛速刷過,像走馬燈一樣在那人的頭頂亂跳,最終又悄無聲息地歸零,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祁諾怔住了。
腦子裡忍不住浮出疑惑:“bug中的bug,這bug是疊加了?”
他又看向另一個同部門同事,那人餘額原本正常得像工資單:【8832】。
可才剛眨眼,數字突然變成了【00.00】,然後又變回【8832】,循環了兩次才徹底穩定。
“不是我眼花。”祁諾擡手捏了捏眉心,眼角餘光掃到窗邊倒映出自己臉的玻璃,也短暫閃現了一串模糊數值,就像是某種影子格式的調試界面。
他心底不知怎的,升起一股隐約的躁動感,不是恐懼,而是類似于……一種覺察:他能看穿更多的幻象?!
他的異能,似乎正在覺醒出某種‘更深一層’的讀取權限。
祁諾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心驚。
他快速躲進後台,硬着頭皮換上了演出服。
剛走出更衣室,卻聽見主持人興奮地在外頭喊:
“讓我們掌聲歡迎今晚的特邀嘉賓,我們的全新戰略合作夥伴,來自阿爾卡納金控亞洲區的董事——赫爾墨斯·格蘭德先生!”
祁諾:……哈?
燈光驟亮,舞台中央的紅綢地毯上,那個男人緩緩現身。
他身着剪裁極緻的定制西裝,墨黑布料邊綴着金絲紋路,胸前佩戴着象征家族财團的古典金徽。
金邊眼鏡下的目光懶散而清晰,嘴角勾着淡淡笑意,宛如剛從股市暴漲的神壇走下來。
他不慌不忙地邁上台階,掌聲如海潮般滾過大廳,高管們紛紛起立,争相拍手。
隻有祁諾,站在更衣室門口,額角劃下一滴冷汗。
預感,一場激烈厮殺即将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