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川緩緩站起,目光如炬:“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Leon走上前,一把拉住Liya的手:“我一直在找她。從巴黎到北京。”
Liya沒有掙脫,也沒有回應。
“你走的時候,隻留了一張字條。我沒放棄找你。”
許川臉色變了。
Liya低聲道:“我已經不屬于過去了。”
Leon望着她,緩緩放開手:“那你屬于現在誰?”
她擡頭望向許川,堅定地說:“屬于自己。”
Leon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深夜回到四合院,Liya倚在門口抽煙,許川站在她身旁:“你還會動搖嗎?”
“不會。但我怕你動搖。”她說。
他攬住她肩:“你在就是根。”
那一夜,北京城有雪落下,安靜無聲。
許鴻文坐在窗前,看着雪色中的燈火,輕聲吟誦:
> “我在雪中等你,一如四十年前的那個黃昏。”
Marie走來,握住他手:“我已經來了。不會再走了。”
Liya關上門,靠在門背上,眼神迷離。
“Leon……是你曾經愛過的人?”許川的聲音低沉,不帶責問。
“是。”她坦白地說,“但早就過去了。隻是我沒想到他還會找過來。”
許川沉默。
她走到他身邊:“我和他,在熱情裡相識,也在熱情中走散。你知道的,我不是個能困在框架裡的人。”
“那你願意困在我懷裡嗎?”他抱住她。
Liya輕輕一笑,将頭埋進他頸窩:“願意。除非你把我推出去。”
那一夜,他們無言相擁,像抵禦着北京冬夜的寒潮,也在抵禦内心的脆弱。
第二天,Liya獨自來到三裡屯的一家攝影展。展廳一角,有一幅黑白照片——巴黎街頭,一位女孩斜靠在長椅上,神情落寞。
她一眼認出,是自己。
角落裡,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出,是Leon。
“你拍的?”她語氣冷淡。
“那天你離開後,我找到那張長椅。拍下了它。”他目光真摯,“我不該來打擾你,但我想讓你知道,我從來沒怪你。”
“我也不怪你。我們隻是走到了不同的方向。”
Leon微笑:“那就這樣吧。祝你幸福。”
她點頭,轉身走出展廳,背影堅定。
而許川,在老宅裡翻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那是父親年輕時,在頤和園長廊下,與一個女子并肩而坐。
他輕輕一笑。
“爸,你和她,還愛嗎?”
許鴻文沒有正面回答,隻說:“愛情,從來不是年輕人的專屬。隻是年紀越大,越少勇氣承認。”
許川望着窗外:“我不想等老了才後悔。”
幾天後,Liya提出一個請求:“帶我去一個你小時候最常躲起來的地方。”
于是,他們去了天壇。
在一棵古柏下,許川說:“我小時候不想見人時就來這,覺得站在回音壁中間,世界就安靜了。”
她走到那圓形中央,輕聲說:“我愛你。”
聲音沿着回音壁弧線清晰回蕩:“……愛你……愛你……”
她回頭看着他,眼眶微紅:“你聽見了嗎?”
他走過去,輕吻她額頭:“我聽見了。也回應你。”
回到老宅那天晚上,Marie正在廚房煮湯。
“是你最愛喝的番茄牛腩。”她對許鴻文笑。
他望着她:“我已經記不清這味道。”
“那就重新記一次。”
Liya看着他們,忽然感到一種甯靜。
也許所有破碎的故事,都有機會慢慢拼回原狀。
夜裡,雪又落了。
許川與Liya躺在四合院的炕上,相擁而眠。
“我想把北京寫進我的詩裡。”許川喃喃。
“你以前隻寫巴黎。”
“現在我有兩個城市,也有一個你。”
她閉上眼,唇邊輕笑:“那就寫我住在你心裡。”
雪落無聲,未來悄然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