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絕對不虧！

姜瑜想過月亮會因為擔心奶奶，将她藏起來，但她沒想過竟然會是這種方式，怪不得之前那些人來沒有找到。

看着月亮先是一點點挪開床邊的矮櫃，接着一塊一塊摳出松動的地闆，露出藏在裡面像是是棺材一樣藏身木盒子後，

姜瑜對月亮愈發的滿意了。

相比于過去，雖然現在已經有很多設備可以短暫人類生存多需要的呼吸環境，但能在狹小的盒子裡一呆呆這麼久，

姜瑜隻是想想，都覺得有些恐怖。

幾十分鐘後，長央拎着醫療箱出來，對着姜瑜搖了搖頭。

隔着門縫，姜瑜看到床上老太太佝偻着的虛弱背影，心中酸澀一片。

“可總要做點什麼吧，不然那小家夥怎麼辦？”

畢竟要眼睜睜看着唯一的親人将要死在自己眼前的滋味很不好受。

“太遲了。”

“她已經到達第四期，就算是你也沒辦法了。”

“可我好不容易騙了個好員工回來，還沒巴結好……等等，你說什麼？”

姜瑜霎時間睜大了眼：“第四期？你說，月亮奶奶的解離程度已經到了第四期？”

“而且，新生解離固化物上有多處冰晶狀的裂紋，你知道這兩種情況相疊加意味着什麼吧？”

知道，姜瑜當然知道，因為這個紋路還是她給起的名字。

軀體表面新生出的固化物通常都是極其光滑的，就像是身體自然長出的一部分，

但随着失控的次數的增加，上面就會出現很多的細小裂紋。

正常情況下，這些裂紋的都是一條一條，有點像是金屬物體用久之後表面會出現的劃痕。

而之所以能出現狀如冰晶體的紋路，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該解離體在極短的一段時間裡反複被強制解離。

要知道能完成這個是極為嚴苛的，在卡爾契爾這個資源匮乏到極緻的偏遠地方，很少有人會做到，更不提将程度精準地控制在距離完全解離前的第四期了，

偏巧，姜瑜和長央就認識這樣一個人，

會是她嗎？

姜瑜足足愣在原地兩三秒鐘，表情由最初的從不可置信轉變為驚喜，

她從凳子上一下子彈起身，說着就要推門進去。

”月亮奶奶還清醒着嗎？我要進去問個清楚。”

“不行。”

像是早知道姜瑜會如此反應，所以長央老早就用身體把門擋了個結結實實，阻止她的進入，

“姜瑜，你曾答應過我的，不管如何，你都不會再繼續追查下去。”

“那不一樣，當時那是緊急情況！長央，你不想知道老師确切的下落嗎？”

“不想。”幾乎是不帶任何思考的，長央脫口而出。

“如果這個代價是失去你的話，那我不想。”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長央别過臉，強逼着自己緩下語氣，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哄着姜瑜。

“追查這件事太過兇險，老師離開那天曾說叫我照顧好你，我不想連她最後的心願都完成不了。”

“可是……”

“沒有可是。”

長央說着說着又闆着臉，

他再一次拉高了音調，斥責的語氣中隐隐帶着些顫抖，像是下一秒，他就要失去姜瑜一樣。

就兩人僵持不下之時，隔間的門忽然從裡面拉開了，一臉沮喪的月亮從裡面探出頭來，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整個小臉皺巴巴的。

“姐姐。”月亮挪着步子，走到姜瑜面前，扯了扯她的手：”奶奶喊你進去。”

？喊她？沒聽錯吧，

“嗯，奶奶說想謝謝把我平安送回來的姐姐。”

姜瑜點點頭，準備進去，但長央依舊沒有絲毫要讓路的意思，他甚至手掌翻動，朝她亮出了手術刀，

蓄勢待發。

姜瑜從沒想過有一天長央的手術刀也會對準她，

從小到大，長央都是疼極了她，盡管年紀隻比她大一歲，可總是老成的以哥哥自居，

明明身體弱的不行，成日藥不離身，卻總是說要照顧她。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得像個辦法哄哄才行。

姜瑜沉思片刻，随後直勾勾地沖着手術刀過去，

果然，在刀鋒要刺中她身體前，長央把它收了回去。

她賭對了，

嘿嘿。

長央嘛，怎麼可能會傷害她呢？

姜瑜張開手臂，輕輕抱了抱長央，

她把頭抵在他的肩膀，靠近他耳邊。

“沒事的，我就進去一下下，之後保證一切都聽你的，好嗎？長央哥哥。”

好久好久後，姜瑜聽到了對方回答。

“嗯。”

*

姜瑜自認為是個不太會和長輩相處的人，以前老師在的時候，她就經常惹老師生氣，後來老師不在，她就更沒了要相處的長輩，開始無法無天起來。

“你就是姜瑜？”

房間裡，老人坐在床上背對着她，喚出了她的名字，姜瑜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她走過去，對上了對方這雙包含滄桑的眼眸。

月亮奶奶和她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因為按照月亮的口述，她想象出來的奶奶是那種胖胖的，一笑起來很是溫柔慈祥的人，

但實際上，她很瘦，看起來很幹練，尤其是這雙藏在眼鏡後的眼睛，

飽含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