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虹倒也不惱,她輕輕地歎息,“這等好事,其他人都羨慕妒忌,也隻有姐姐能得此福氣。”
碧霞壓抑内心熊熊怒火,她嗔目切齒,“收起你那點心思,少在這陰陽怪氣,有話就說!”
“哎呀呀,姐姐莫要惱啊,我說還不行嘛。”
碧虹擡袖掩唇笑了笑,她蓦然傾身靠近,逼視碧霞,聲音多出股壓迫感,“我也隻是聽說,不知道是不是呢,貴妃娘娘打算今夜送你去侍寝。”
碧霞雙耳轟鳴,她臉色煞白,不相信地搖搖頭。
不可能,貴妃娘娘不會如此無情,她可是從小陪伴貴妃娘娘左右,娘娘不會把她當做固寵工具推給陛下。
少爺…她想嫁的人隻有少爺啊……
伴随碧虹暢快的一陣笑聲,碧霞淚流滿面,恨意的種子悄然無聲在内心種下。
平平常常的三日過去。
三日裡,孫姑姑态度大變,安排給阮歡棠做的活最少,也最輕松,惹得其他人眼紅,背後對她議論紛紛。
都說她不安分守己,攀上高枝了。
小雲雀為此一直替阮歡棠打抱不平,而身處謠言旋渦中的人卻半點不着急。
見阮歡棠無憂無慮吃着糕點,也沒什麼話說,小雲雀頗有種恨鐵不成鋼。
小雲雀晃了晃阮歡棠雙肩,“歡棠,再這樣下去,謠言會成真的,到時你可能會受處罰,還會被逐出宮。”
這些時日,她同阮歡棠說過最多的話,便是讓她去謀求份好差事,為自己争出頭之日。
“我知道……”
阮歡棠淡定拍去掌心的糕點碎屑。
她是想從掖庭出去,畢竟沒人願意受苦日子,幹髒活累活,可她出頭那日,也是她的死期。
“你知道…?你也知道!”
小雲雀語塞,氣不到一處來。
“你說的我都明白,近日我也看到是誰散播謠言,她們不也又有小動作?”
“歡棠你……”
哦,是扮豬吃老虎啊,螳螂捕蟬,那她就放……
“不就是我打呼噜吵到她們,她們要在夜裡作弄我嗎?”
阮歡棠握緊拳頭,明白的一捶掌心。
嗯???
小雲雀徹底沒話講了,她深深地吸口氣,平和自己的心情。
算了,這些日子,她都白費口舌了,指望阮歡棠能辦點事,真真比登天還難!
還不如指望野豬能上樹飛天。
“好吧,那我出去解手。”
小雲雀借口出去,阮歡棠正有此想法,還想一道去,怎知她下了榻,不見對方的人影。
“走那麼快……”
阮歡棠驚訝小雲雀的腳程,後又想到一件事。
其實她擔心的還有溫瑜,明日之後的天子誕辰宮宴,便是他與女主第二次見面。
到時宮宴會出現刺客,女主以身為皇帝擋下緻命一箭,而溫瑜為救女主,又是擋箭又是挨刀子。
他為女主身負重傷,可女主隻是看他一眼,然後奔赴皇帝,兩人在宮宴裡一處,背着大臣官員共赴巫山。
“我該怎麼幫他……”
一縷愁态萦繞阮歡棠眉眼間,她能想到的隻有苯辦法,托腮正苦惱此事,有隻手輕拍她肩頭。
她疑惑轉頭,看到的人卻是思月。
思月神色焦急,卻又為難的嗫嚅嘴唇,等到阮歡棠不耐煩了,她張了張口。
“歡棠,我知道之前我們多有誤會,産生了隔閡,但我說的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思月着急得掉下淚珠。
阮歡棠皺了皺秀眉,“什麼事?”
倒是說啊!
“小雲雀失足從樓上摔下來,好像是扭到腳了,你快去看看吧,就在……”
思月告訴阮歡棠地點,她低頭傷心抹淚,一抹算計閃過她眼睫間。
她刻意營造的僞裝低劣,明眼人一瞧便能看穿。
阮歡棠嘴角一抽,她配合地起身,心裡暗暗的吐槽:她們不會把我當傻子了吧?也是,以前她可不就傻傻地蒙在鼓裡。
跟在思月後頭出門,阮歡棠也演起了戲,她迷茫問道:“她不是說去解手了嗎?為什麼會在那裡?”
思月無言以對,她翻了翻白眼,低聲:“你不知道,那我能知道。”
遲了片刻,思月再度抹起眼淚,找回話題,“許是有東西落在那了,我們快些去吧,别叫人久等,傷勢便重了。”
“哦……那念彩也在那邊?就小雲雀一個人?還有其他人……”
“别問了!”
思月不耐煩吼了一句,随即意識到什麼,她強壓氣惱,換回方才擔心的樣子。
她好聲好氣道:“對,就她一個人,正等着我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