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漸漸變小,她眯開眼睛,腳下是青磚,背後也有人伸掌托住了她。
“不許你使壞!抓住你了!”
她氣鼓鼓地伸手抱住‘丫鬟’腰身,“好啊你,趁我不備搞偷襲!我生氣了,哄不好那種!”
雙手往上一摸,阮歡棠原想撓‘丫鬟’的胳肢窩,但她頭一擡,直接當場傻眼。
那是一張面如冠玉,滿是春風的臉。
他周身折服衆人的氣度不凡,托住她後背的大手骨節分明,有着一定的力度。
哪裡是什麼丫鬟。
“怎麼…怎麼是……”
阮歡棠喃喃,心裡尴尬又吃驚,一時間,竟忘了松開手。
溫瑜微低着頭,他彎眸,凝出似水的溫柔笑意,“怎麼不是我?小娘子以為是誰?”
“你!你…你欺負人……”
她語氣變弱,說的時候還用那一雙睜大的杏目偷偷看他,根本不敢說他,心神不甯松了雙手。
阮歡棠跳下秋千,怯怯地背過身,眼睛盯着地面。
嗚嗚嗚好尴尬,抱錯人了!不過…嘿嘿嘿,他的腰好細哇……
一抹暗色掠過溫瑜眸底,既覺無奈又好笑,他走上前,“小娘子玩得可還盡興?”
“還…還好吧。”
阮歡棠絞了絞衣角,她不解地咬着唇。
他問我這個幹嘛?
蓦然,她右肩搭上來隻玉手,溫瑜含香的吐息灑落頰邊,溫柔缱绻的話音落在耳畔。
“我可是聽說,你故意編造故事,毀我名聲啊……”
阮歡棠大驚失色。
什、什麼…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了?!
大不妙!!
溫瑜此言太過嚴重,阮歡棠瑟瑟發抖,壞人名聲這事說出去,人人鄙夷,更何她還被正主抓包,她該怎麼辦……
微微側首,阮歡棠懼怕地瞄了瞄溫瑜,見他眼神透露寒氣,她登時吓得抽了口冷氣。
她杏目水瑩瑩,“那什麼,我也是從别人那裡聽說,聽說…我也不是有意而為。”
淚水浮現眸底,阮歡棠欲哭,瘋狂為自己找補:“我真的沒有壞大人名聲,我隻是随口一說,日後不會了,我發誓!”
眼見溫瑜擡起另隻手。
阮歡棠吃驚後退,閉着眼睛心想:他該不會要掐死我吧?!大佬不要啊,我真不會再嗑你跟女主了!!
鼻梁傳來一絲異樣,阮歡棠半睜開眼。
溫瑜隻是輕輕地刮了下她鼻梁,他歪頭對她一笑,眼裡盡是蘊含寵溺意味的笑意。
他的笑讓阮歡棠如沐春風,所有的情緒化為烏有。
“好了,逗你的,方才吓到你了吧?”
溫瑜看阮歡棠滿頭虛汗,抽出衣襟裡的汗巾,輕輕地擦拭她額頭。
“小娘子在此說說便罷了,要是往外胡說一通别人的事,可不大好了,小心傷了自個。”
“你嬌花似的,别人一折就斷,到時隻能掉淚珠子了,有多少的委屈啊,咽一咽進你的小肚子裡去了。”
他溫聲細語,語氣卻沒有一絲溫度。
阮歡棠睜着含淚的杏目,癟着嘴神态嬌憨。
“我懂得了,我不會亂講話了。”
溫瑜收回手,“這才對嘛,我看你玩出了一身汗,我們去涼亭裡吃酥山?”
一聽到有吃的,阮歡棠喜笑顔開。
是古代的冰淇淋,她有口福了!他可真好嘞,不怪她,還教她大道理,還有好吃的!
她心裡記着溫瑜的好,卻不記得是誰吓唬她到要哭。
下人端來兩盤酥山,一路走進亭子中,酥山表面一層薄冰融化大半,端到石桌上時,甚至脫落到盤中。
寒氣彌漫亭内,瞬間帶來一陣涼爽。
酥山還點綴幾樣桃紅色果子,都已削皮切成一小塊,便于食用。
一股清香撲面而來,阮歡棠拿瓷勺戳了戳那片薄冰,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薄冰四分五裂。
雪白的酥山味道清甜,口感綿密,入口即化,果子酸酸甜甜,倒豐富了酥山單一的口感。
阮歡棠牙關一寒,她眯起杏目,含着瓷勺,不耐寒性,隻能慢慢品嘗。
淺嘗幾口,阮歡棠感知到一股灼熱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從沒有移開過。
不确定的眨眨眼,阮歡棠擡眸,對面坐着的溫瑜斂下情緒,他聲色不露,裝作剛看向她。
阮歡棠心裡奇怪,又看溫瑜一口未吃酥山,她吐出瓷勺,問道:“大人怎麼不吃?”
難道酥山也不合他口味嗎?
溫瑜将那盤酥山往她前面一推,“你吃便好。”
美食在面前,阮歡棠專注品嘗,粉嫰的舌尖舔舔唇角,舔走粘在唇角的一小塊碎果子。
溫瑜眼眸忽而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