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突至的傍晚,宋歲昭被困在畫廊。落地窗映出陳安瀾撐傘而立的身影,雨水順着傘骨彙成珠簾。男人走進來時皮鞋未沾分毫,懷中的牛皮紙袋卻裹得嚴實:"你十五歲畫的那幅《囚鳥》,"他展開畫作,被撕碎的部分用金線重新縫合,"我找修複師花了兩年時間。"
陸沉的律所收到神秘訴訟。二十個身份各異的客戶同時起訴,案由從商業欺詐到人身傷害,訴訟請求隻有一個:讓陸沉與宋歲昭斷絕關系。陳安瀾在對面寫字樓的頂層舉起香槟杯,望遠鏡裡,宋歲昭正焦急地比劃着手語,而陸沉将他摟進懷中的畫面,被長焦鏡頭永久定格。
聖誕夜的香榭麗舍大道流光溢彩。宋歲昭戴着毛線帽穿梭在人群,突然被拽進溫暖的懷抱。陳安瀾的圍巾裹住兩人,羊絨材質摩擦着耳畔:"看,"他指着天空,數十架無人機組成宋歲昭的笑臉,"我能買下整個巴黎的浪漫。"話音未落,陸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但你買不到他的心
兩個男人對峙的瞬間,宋歲昭摸出便簽本:"别逼我恨你。"字迹被雪水暈染,卻依然清晰。陳安瀾的瞳孔劇烈收縮,松開手後退半步,大衣口袋裡露出半截病曆——診斷欄寫着"分離性焦慮障礙",主治醫生簽名是當年為宋歲昭開具死亡證明的同一人。
面包店的地下室被改裝成密室。宋歲昭在檢修電路時,發現暗格裡藏着陳安瀾的日記。泛黃的紙頁間夾着機票存根、撕碎的新聞報道,還有用紅筆反複描摹的側臉輪廓。最新一頁寫于昨夜:"我終于明白,愛不是牢籠,而是......"字迹戛然而止,旁邊滴着深色水漬。
新年鐘聲敲響時,宋歲昭獨自站在埃菲爾鐵塔下。手機震動,陳安瀾發來最後一條消息:"去蘇黎世吧,那裡有座沒有監控的木屋。"附件是股權轉移書,陳氏集團51%的股份受益人欄寫着他的名字。擡頭望向星空,無人機組成的文字正在消散:"對不起,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黎明前的薄霧中,宋歲昭踏上開往瑞士的列車。陸沉将熱可可塞進他手中,窗外的巴黎漸漸模糊成光帶。口袋裡的檀木手串突然硌到掌心,他取出發現每顆珠子都被重新雕刻,十七個字母連成的不再是"Always with you",而是"Be free"。
而在地球另一端的私人島嶼,陳安瀾将最後一個監控屏幕砸向大海。海鷗掠過他蒼白的側臉,腕間戴着與宋歲昭同款的檀木手串,隻是珠子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原諒"。遠處駛來的遊艇上,心理醫生提着治療箱走上棧橋,海浪拍岸聲中,終于有人聽見了困獸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