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頒獎那天,溫哥華的楓葉正紅得耀眼。宋歲昭站在領獎台上,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當主持人宣布金獎得主時,他聽見自己的名字在禮堂回蕩,卻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
"下面有請頒獎嘉賓,陳氏集團總裁陳安瀾先生!"
宋歲昭的瞳孔驟縮,看着那個熟悉的身影走上台。陳安瀾穿着筆挺的西裝,卻掩不住眼底的疲憊與憔悴。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千言萬語都化作無聲的凝視。
"恭喜。"陳安瀾将獎杯遞給他,聲音低沉而沙啞。他的手指擦過宋歲昭的指尖,觸感依舊熟悉。台下的閃光燈此起彼伏,卻照不亮兩人眼中翻湧的情緒。
頒獎結束後,宋歲昭逃也似的離開禮堂。黑色賓利突然橫在巷口,金屬車身在夕陽下泛着冷光。車門推開的瞬間,雪松混着威士忌的氣息撲面而來。陳安瀾倚在車門上,西裝領帶歪斜,袖口的定制袖扣還沾着紅酒漬。他慢條斯理地轉動着腕表,表盤折射的光點刺得宋歲昭眯起眼。
"跑啊,接着跑。"男人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刃,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時,拇指重重碾過舊傷處,"三個月零十二天,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他的目光掃過宋歲昭泛白的指節,那裡還留着昨夜用煙頭燙傷的結痂。
宋歲昭劇烈掙紮,獎杯掉在地上發出悶響。手語在空中劃出憤怒的弧度:"放開我!"回應他的是更加粗暴的禁锢。陳安瀾将人抵在車門上,大衣下擺掃落滿地楓葉,滾燙的呼吸噴在他泛紅的耳垂:"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嗯,說要永遠留在我身邊?"
記憶如潮水翻湧。那個暴雨夜,陳安瀾渾身濕透地将高燒的他抱進醫院,在急救室外砸爛三個花瓶;設計比賽前夕,男人偷偷買通評委為他保駕護航;還有每次試圖逃離時,銀行卡被凍結、護照不翼而飛......這些畫面與眼前男人猩紅的眼底重疊,讓宋歲昭的反抗愈發激烈。
"裝什麼清高?"陳安瀾扯開他的衣領,露出鎖骨處淡淡的紅痕,"在唐人街端盤子很開心?和那些窮學生混在一起就覺得自由了?"他的指尖重重按在舊傷上,"别忘了,你的命都是我救的。"
宋歲昭突然用膝蓋頂向他的腹部,卻被輕易制住。陳安瀾反手将人甩進後座,車門重重關上時震落幾片楓葉。車内彌漫着濃烈的古龍水味,與宋歲昭身上淡淡的油墨香糾纏。男人扯開領帶将他的雙手捆在車窗扶手上,動作粗暴卻刻意避開了手腕的淤青。
"看看這個。"陳安瀾掏出手機,相冊裡密密麻麻全是偷拍的照片。有宋歲昭在餐館後廚切菜的側影,有昨夜蜷縮在地下室畫圖紙的畫面。最新一張是頒獎台上,少年捧着獎杯,眼底卻藏着不安。
"知道我怎麼找到你的?"陳安瀾将手機砸在真皮座椅上,"你以為改個匿名就能逃?"他扯開西裝,露出襯衫口袋裡露出一角的圖紙——那是宋歲昭參賽前被撕碎的草稿,此刻用膠帶仔細拼好,邊緣還畫着笨拙的愛心,"連窗棂的弧度都和十歲那年畫的一模一樣。"
你以為你跑得掉嗎?宋歲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