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節的江城總是濕漉漉的,宋歲昭撐着素色雨傘走在美術館的長廊裡,玻璃穹頂漏下的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掏出來時屏幕上跳出林叙的消息:"今天新展布展結束,等我一起吃飯?"配圖是他戴着白色手套調整畫作的側影,腕間銀表在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
宋歲昭唇角不自覺上揚,剛要回複,身後突然傳來皮革摩擦的聲響。轉身時黑色西裝裹挾着雪松香水味壓過來,陳安瀾單手撐在牆面上将他圈住,另一隻手精準奪過手機。屏幕還未來得及熄滅,聊天界面的内容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林叙?"陳安瀾尾音上挑,拇指重重碾過屏幕上的文字,"就是那個每天對你噓寒問暖的美術館職員?"他俯身時領帶掃過宋歲昭泛紅的臉頰,"我親愛的好弟弟,什麼時候學會背着我談戀愛了?"
宋歲昭劇烈掙紮,手語比劃得又急又亂:"放開!這是我的私事!"陳安瀾卻将手機揣進自己口袋,指尖捏住他的下巴強迫對視。那雙平日裡就銳利的眼睛此刻布滿血絲,像是蟄伏的獸類嗅到了領地被侵犯的氣息。
"私事?"陳安瀾冷笑,指腹摩挲過宋歲昭顫抖的唇瓣,"自從你是我表面上的弟弟開始,你的呼吸、你的心跳,都該由我掌控。"他突然用力咬住宋歲昭的耳垂,聽着懷中人悶哼出聲,"敢和别人在一起啊?還是個男的?
當晚宋歲昭就發現自己的生活被徹底監控。老宅的傭人開始24小時輪班監視他的行蹤,手機裡不斷彈出陌生号碼的騷擾短信,甚至連林叙工作的美術館都收到匿名舉報信,指控展覽存在抄襲嫌疑。原本屬于她和他母親的家,自從陳安瀾的出現,一切都變了。
宋歲昭沖進書房,憤怒地拍響桌面。陳安瀾卻氣定神閑地轉動着鋼筆,西裝袖口滑落露出半截冷硬的腕表:"小啞巴終于舍得找我了?"他起身逼近,皮鞋踏在地闆上的聲響像是催命符,"和野男人約會的滋味如何?"
手語在空中劃出淩厲的弧度:"你到底想幹什麼!"宋歲昭眼眶通紅,"林叙是無辜的!"陳安瀾突然扣住他的手腕抵在牆上,溫熱的呼吸噴在他因憤怒而泛紅的脖頸:"我要你知道,背叛我的代價。"
第二天林叙在美術館門口被幾個黑衣男人攔住,宋歲昭接到電話時,隻聽見手機裡傳來壓抑的悶哼和布料撕裂聲。他瘋了似的趕到現場,正看見林叙倒在雨地裡,白襯衫上滿是泥濘,鼻梁高高腫起。
"阿歲......"林叙艱難地伸手,卻被宋歲昭身後的陳安瀾一腳踢開。男人撐着黑傘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雨水順着傘骨彙成簾幕:"我說過,不屬于我的東西,甯願毀掉。"他彎腰捏住宋歲昭的下巴,"現在,回家。"
深夜的陳家老宅寂靜得可怕,宋歲昭被鎖在卧室裡。月光透過雕花窗棂灑進來,在地面切割成鋒利的菱形。突然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陳安瀾帶着滿身酒氣闖進來,領帶歪斜地挂在脖子上,眼底翻湧着瘋狂的占有欲。
"為什麼?"宋歲昭用手語質問,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陳安瀾突然笑出聲,笑聲裡帶着幾分偏執:"得罪?從你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我的那天起,就注定隻能是我的。
"這些年我刁難你、折磨你,"陳安瀾的聲音沙啞得可怕,雙手死死箍住宋歲昭的腰,"不過是想看你眼裡隻有我。"他低頭咬住宋歲昭的唇,帶着血腥味的吻霸道又絕望,"可你居然要和别人走......"
掙紮漸漸變成無力的推搡,宋歲昭在混亂中摸到床頭的台燈,狠狠砸向陳安瀾。玻璃碎裂的聲響中,男人額頭滲出鮮血,卻依然固執地将他按在床上:"打吧,殺了我你也别想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宋歲昭被徹底囚禁。陳安瀾讓人撤掉了房間所有尖銳物品,每天親自給他送飯。
……
江南的梅雨季總是來得猝不及防。宋歲昭蜷縮在破舊公寓的沙發上,聽着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手機屏幕。這已經是他逃離陳家的第七天,可每當夜深人靜,陳安瀾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就會出現在他的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