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在看病曆,原本以為這樣分開一下沒什麼。
但當屋子太安靜、空氣太輕時,她忽然有種說不清的空落感。
她習慣了白祢的呼吸、習慣了她貼着的體溫、習慣了那個聲音不大但總是在的存在。
現在白祢安安靜靜地“乖巧”了,硝子卻開始不自在起來。
“喂。”她忽然出聲。
白祢擡頭:“醫生?”
“你畫什麼呢。”
白祢拿着紙湊過來。
“是今天曬藥草的地方。”
她畫得很認真,連曬架歪了一點都照實畫了。
硝子接過來,看了一眼,嘴角壓不住地彎了。
“……怎麼還畫上我了。”
“因為你從窗戶看我曬藥草的時候,是這個表情。”
她在畫裡,留了個神情若有若無的硝子,眉眼微彎、嘴角不動,但神色溫柔。
那是——白祢偷看過很多次,才記住的模樣。
“醫生。”
“嗯。”
“我今天有做得好一點嗎?”
“比如……沒有太打擾你,沒有一直貼着你。”
硝子看她一眼。
“你不貼着我,我也還是會想你。”
白祢眨眨眼。
“那我可以回去貼一點點嗎?”
“……”
硝子沒有答話,隻是伸手拉了她一下。
白祢很自然地貼在她身側,靠着她肩膀蹭了蹭。
“醫生。”
“什麼?”
“我努力試着不做‘隻有你’的生活。”
“但……就算以後我能把生活填滿很多事,也還是想你在最重要的那個地方。”
硝子垂眸,輕聲說:
“你在就行了。”
“貼不貼我,不是重點。”
白祢點點頭。
但她還是靠得更近了一點。
她知道硝子嘴上說“随意”,可心裡其實還是想讓她靠得更近一點的。
因為她早就學會了,這個人的“嘴硬”和“體溫”,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