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風,吹動簾子的邊角。
白祢起得很早。
她沒像往常那樣鑽進硝子的被窩,而是自己一個人坐在廊下,抱着本植物圖鑒,一頁一頁認真翻着。
她很專注。
認真到連風吹散的發絲遮住了眼睛也不在意。
硝子醒來的時候,枕邊是空的。
空氣安靜得過分,連白祢的氣息都聽不見。
她披上外套,走出去,看見白祢坐在那裡。
身上披着昨夜洗淨的薄毯,臉上沒有睡意,隻有專注。
“起這麼早?”
硝子問。
白祢回頭,臉上挂着淡淡的笑。
“今天想做點别的事。”
她頓了一下,又解釋得小心:“不是為了躲醫生。”
“是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做一些事情。”
硝子看了她幾秒,沒有說話。
白祢低頭翻書,小聲補了一句:
“……我昨天有點太黏人了。”
“你不是說‘想我有點自己的生活’嗎。”
“我在試試看。”
她确實試着做了很多事。
喂菜園的貓、整理藥櫃、摘曬草藥……
每一件都做得規規矩矩。
但她總是會在某個角落留下一點“不成熟的小痕迹”——
貓盆歪了、标簽貼反了、草藥曬得太久有點焦。
她努力想“不打擾”,但卻時時刻刻都在告訴硝子:
“我想不依賴你,但我還沒學會。”
硝子原本想說點什麼,卻在看見白祢洗錯藥草那一刻忽然笑了出來。
“這個曬太幹了,用不了了。”
白祢頓住:“那……要丢掉嗎?”
“我留着當枕頭香包吧。”
硝子一邊說,一邊接過她曬皺的草藥。
“你曬得倒是挺香的。”
白祢眼睛一亮。
“真的?”
“……勉強吧。”
午飯後,白祢還是沒黏上來。
她一個人在書房角落裡畫着什麼,偶爾擡頭看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