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頭,眼神平靜到近乎空白。
“我第一次看見你那樣笑。”
硝子沒有立刻回答。
她望着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忽然有點心驚。
不是因為指責——白祢沒有。
是因為那種無聲的不安,像黑色的水慢慢從她眼底浮起來。
“那是禮貌。”
“我知道。”
“你知道還——”
白祢忽然低頭,聲音很輕。
“但我還是不喜歡。”
她把手握緊,放在膝蓋上。
“我不想你對别人那樣笑。”
“我知道那不合理。我知道你是你,誰都能對你好。”
“可我還是不舒服。”
“是不是……我也變得不正常了?”
硝子深吸一口氣。
她意識到這不是孩子的任性。
而是某種——真正的、從内心裡長出來的情緒本能。
這不是模仿。
這不是為了“留在她身邊”而進行的策略。
這是,白祢真的“想讓她隻屬于自己”。
她坐近了一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你不不正常。”
“那是‘喜歡’。”
“真正的喜歡,就是會有點難受。”
白祢擡起頭,眼睛裡有些不明白。
“那你——”
硝子輕輕打斷她:
“但我沒有打算離開你。”
“我今天笑,是因為他們是陌生人。”
“我對你,不是那種笑。”
“是隻有你才懂的東西。”
白祢看了她很久,然後輕輕地靠過去,頭埋進她肩膀裡。
“我還是不懂。”
“沒關系,”硝子低聲說,“你不用懂。”
“你隻要靠近我,我就不會離開。”
白祢閉上眼,手指緊緊地抓住她衣角。
不是為了确認存在。
是為了說:“别再對别人笑了,好不好。”
硝子沒答應。
但她抱得更緊了。
這就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