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最近辦了一場簡陋的健康診療活動。
主辦是當地醫務協會,但人手不夠,于是有人認出硝子,說她曾在醫院工作,請她臨時幫忙看看村裡幾個老人家。
硝子想了想,答應了。
那天下午,她換上幹淨的長袖襯衫,披着外套出門,留白祢一個人在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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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祢坐在門廊,看着她的背影離開。
她沒說“我也要去”,也沒問“你會回來嗎”。
隻是看着,像一隻不知如何表達的貓。
—
黃昏時分,她走到村口。
看見了硝子。
她正蹲在一個老人的旁邊,溫柔地幫她包紮膝蓋,動作輕柔,說話輕聲。
有個年輕男人站在旁邊,笑着跟她搭話,遞給她水瓶。
她接過了。
笑了一下。
白祢站在不遠的林間小道,沒走近。
她隻是靜靜看着。
那個笑,和她平常對自己笑的方式不一樣。
不是被動的,不是無奈的。
是自然的、對人類世界産生好感時才會露出的那種“人類的笑”。
她沒有立刻理解自己感受到的東西。
隻覺得胸口悶得發緊。
像是被什麼按住了。
晚上回去時,她一句話也沒說。
硝子洗完澡出來,看到她背對着窗,抱着腿蜷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怎麼了?”
“沒事。”
“有人欺負你?”
“……沒有。”
“累了?”
“……不是。”
她沒有看硝子。
隻是在安靜地整理自己的情緒。
可她發現——這情緒不是能被整理的。
她隻是越來越不想看到那個笑。
越來越想問:“你能不能隻對我笑?”
可她沒有問。
因為她不知道,這種想法是不是“不對的”。
—
硝子坐到她身邊,剛想說點什麼。
白祢忽然開口:
“你今天笑了。”
硝子一愣:“……嗯?”
“不是那種給我看的笑,是給他們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