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一口吃個胖子,基礎不紮實,說什麼都白搭,你要喜歡,我回頭找我之前的練習稿借你看,任家錫有什麼好畫的——”
“你該走了。”
蘇擇嶼盯着她,看吧,還不讓說,一說就來氣。
宋伏清指指球場,“他們要開始了。”
而且幸運和田郡沂也回來了。
蘇擇嶼不動,憋屈地看着她。
宋伏清無奈,“她們也回來了。”
更憋屈了,不情不願留下一句,“我還見不得人了。”
蘇擇嶼走下台階就換了副表情,原先的矯揉造作統統消失不見,和幸運田郡沂擦身而過,也沒分出半點視線。
幸運嗖地一下坐到宋伏清身邊,緊張兮兮地問:“他幹嘛啊?”
“打個招呼。”宋伏清分出餘光注意到田郡沂拿起草稿本小心查看,見封皮還緊緊的扣着,才偷偷松了一口氣。
收回餘光,宋伏清隻當沒看見。
蘇擇嶼走到球場的時候,手裡多出的紅色王老吉十分顯眼,周演忍不住打趣。
“怕上火喝王老吉,上火啊?”
蘇擇嶼輕嗤,“燒心。”
“差不離。”周演湊過去,搭上蘇擇嶼肩膀,他比人矮一截,踮起腳的樣子略微有些滑稽,“那就滅滅你心裡的火。”
蘇擇嶼挺煩,輕而易舉地把人胳膊拿開,嘴上也不忘狠嘲,“獨立行走好嗎?謝謝。”
周演胳膊掉下去也不介意,整個人又蹿起來撲在他身上,作勢要鎖喉的模樣,“蘇擇嶼你還裝,我還以為你在玩暗戀,結果你他媽都開始釣人了。”
蘇擇嶼手肘收力往後一怼,用了巧勁。周演受不住嗷嚎一聲,整個人躬身彎腰,手臂自然也松開,但仍然身殘志堅,嘴上不饒人,“前兩天還偷摸送肉串,今天人都來給你送涼茶了,你他媽簡直就是釣系開山鼻祖。”
要不是還有點理智在身上,蘇擇嶼現在高低把周演揍一頓。
這人還在哔哔賴賴,“恭喜你釣成功了。”
成功個屁,都他媽被偷家了。
不是。
又被他帶偏了。
“我沒釣。”
“嗯嗯嗯。”周演不想理,“你沒釣。”
球場上的男生已經自覺劃分楚河漢界,黑白分明。球賽沒開始,蘇擇嶼也不着急,揪着周演耳提面命,“你是不是很閑呐,很閑就去多背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腦子裝的都是什麼漿糊,怪不得燕姐愛請你喝茶。”
不是。
周演忍不住反駁,“好像你喝茶的次數比較多吧。”
蘇擇嶼一想,還真是。
靠。
哨聲響起,雙方隊員開始跑動,籃球在空中來回幾個弧線,傳到周演手上。手中的球還沒摸熱乎,就被人一把截胡。
周演看清始作俑者,忍不住罵道,“蘇擇嶼!咱倆一隊!”
“讓個球怎麼了?”蘇擇嶼帶球又繞過一人,“一隊還這麼小氣。”
周演被他這番言論弄得沒脾氣,怒瞪口呆,真心實意地感歎,“好茶。”
“什麼?”
周演一激靈,“我說王老吉,好茶!涼茶我隻喝王老吉!”
蘇擇嶼輕哼,全身貫注盯着眼前的對手。
任家錫馬步下蹲,雙臂大展,眼鏡斯文挂在耳朵上,嘴角彎出一抹笑意,似是打趣,“擇嶼,來我們隊吧。”
蘇擇嶼:“我去你走?”
“不能共赢嗎?”任家錫眼神銳利,講話倒是挺溫柔。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蘇擇嶼瞅準時機,腳步微撤,用力一蹬,後仰投球。
三分球進!
倒計時截止,周演跳起來喝彩,“酷啊,兄弟!”
任家錫也看着籃球從籃網降落,直起身子拍了兩下肩膀,“三分球不錯。”
蘇擇嶼應下這聲恭維,順嘴也客套一下,“你也不賴。”
“考慮加入校隊嗎?”任家錫追問,發出邀請。
蘇擇嶼沒有猶豫,直接拒絕,擺擺手,“走了。”
男生走到場邊從地上撈起自己的書包,仰頭灌了口自帶的礦泉水,還不忘拿走長凳上随手擱放的王老吉。
場上的學生散的很快,住宿生抓緊時間回宿舍洗澡,結束之後還要趕回教室去上晚自習。
宋伏清原本想着送了飲料就走,最後被幸運勸說着留到了最後。幸運和田郡沂趕去食堂吃末班飯,她一個人慢悠悠地走下看台,走出操場。
她看着人聲鼎沸的操場逐漸歸于平靜,難得趁此機會欣賞一下校園美景。
除開臨桐一中這個名聲,單純在這片區域生活,會覺得這裡是很不錯的養老勝地。她視線掃射,把校園一草一木收入眼中,看到前面路口處站着眼熟的身影。
宋伏清不着急,蘇擇嶼也不催。
等倆人快要擦身錯過,蘇擇嶼轉身跟着她的腳步。
宋伏清看他,無聲詢問他有何貴幹。
“我能有什麼事?”蘇擇嶼指尖輕輕撥動易拉罐的拉環,慢吞吞地看着遠方,“順路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