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時分,将士們拿着火把,把早已暗中布局好的客棧,酒肆都圍了起來,一位将士在外喊道:“但凡沒有通行證的外來人等,都統一抓到軍營,一一核對,反抗者,格殺無論!”
一時間,嘈雜聲,哭喊聲,打砸聲,還有慘叫聲,充滿城内…
其中,有一群黑衣人,早已整裝待發,趁着夜色偷偷西北方跑,為首的那位頭領,用胡戎語問身後的另一位将士:“那個姓顧的不是說三日後行動嗎?!怎麼今晚就開始了?”言語中十分氣憤。
“媽的!漢人生性狡詐!”說完,狠狠地“呸”了一下。
“分散在其它客棧裡的那些兄弟們,估計都被抓走了!”看了看不遠處,鬧哄哄的街市,馬的嘶叫聲……
“塔拉,現在該怎麼辦?要不我們殺回去吧!救出一個是一個!”
這位叫塔拉的漢子,身型高大魁梧,留着絡腮胡須,眼睛深陷,戴着草皮氈帽,看了看西北方,“當下,我們隻能依計行事,往西北邊跑,然後我們在半道上,去截住那姓顧的,問清楚情況再說!有他在手裡,就不怕救不出兄弟們!”
“塔拉!你還信那個姓顧的?!”旁邊的随從都着急上火了。
“我信!很顯然,這姓顧的背後一定有人想扳倒蕭璟宣,想借我們的實力唱一出‘圍魏救趙’。既然已經唱到這了,為什麼不繼續下去,這個時候,着急上火的人應該是那姓顧的”,塔拉又看了看西北方,顯然西北方這一塊還沒有被北營軍察覺到,手裡握緊缰繩,朝西北方奔去,其他幾人揚鞭追上……
這邊,督察院左禦史顧義忠聽到外面鬧轟轟的,得知士兵半夜出營去抓胡戎商人,他立馬起身,急忙慌張地穿戴好衣物,叫來侍衛,“快把劉督察叫來!”
侍衛領命,連忙往外跑去。
正在這時,顧義忠身邊的随從伍副兵,疾步走來跑了過來,低聲道,“顧大人,不好了——”
顧義忠打斷他的說話,左右看了看,拉他到一處偏僻處,“什麼名目抓這些商人?你快去打聽一下有沒有塔拉,這人很重要。”
“回大人,出兵的理由是通行證過期,長期滞留城内,擾亂城内安全,不符合商榷協議。現在人都集中扣押在西面訓練場,一等天亮就核對名單。”
“放肆!”顧義忠氣得直跺腳!
剛才那個侍衛跑過來回話:“大人,劉督察和小侯爺兩人喝醉了酒,正躺在醫帳營裡,林醫女正在給兩位大人煮醒酒湯,恐怕——來不了”。
顧義忠同伍副兵兩人對了一眼,他正想往醫帳營去,一擡腳停頓了一下,想了想,問道:“剛才抓來的胡戎商人都關在哪裡?”
“回大人,都集中扣押在西邊訓練場。”
“行了,那就不用吵醒他們了,酒醒了再說”,擺了擺手,示意侍衛退下去,同伍副兵說道,“你去拿上我的腰牌,我們一起訓練場看看情況。”
西邊的訓練場,一群商人都蹲,十來個士兵們正在看守抓來的這些商人,各個拿着火把,照得整個場地通明,顧義忠一到訓練場,瞧見馬都統正在一一核對名單。
“馬大人,這半夜的怎麼抓這麼多商人進軍營?蕭侯可知?” 顧義忠走到馬都統的一側,拿起名冊,随意翻了翻,又朝人群裡掃了掃,臉色一時放松了下來。
馬都統起身對他拱手,說道:“暫時還未向小侯爺報備,末将隻調派了自己手下的将士去例行檢查滞留在城内的胡戎商人。”
“這蕭侯爺也太懶散了,這麼大的事,也沒見管管。行了!我就過來看看,你先忙吧!”拍了拍馬都統的肩膀,松了一口氣,同伍副兵說道:“未發現那個人,計劃還可以繼續,你快去準備,天一亮就起身去西北營。”
“那劉大人怎麼辦?一叫他一同随行嗎?”伍副将遲疑問道;
“他真是個麻煩!皇上怎麼要派上他來!你沒聽侍衛說嗎?你到他帳營裡喊一下,他能起來跟上就帶上他,如果醉酒醒不來,就讓他在皇上面前喝個夠!”
天色漸漸明亮起來,吵了一夜的城内,似乎什麼也沒發生,叫賣聲,呦呵聲,此起彼伏……
蕭璟宣從軍醫帳裡走了出來,伸了一個懶腰,慢慢悠悠的往自己營帳走去,剛走到半路,看見顧義忠等督察員正牽着馬往營外走去。
“顧大人,這麼早是去哪裡呀!”蕭璟宣上前拱手,打招呼。
顧義忠等人拱手回禮,笑着道,“在北營叨擾多日了,按行程,今日要往西北營核查軍務,有些匆忙,瞧着侯爺似乎也挺忙的,所以還未與小侯爺辭行。今日就此别過,改日到了京都,顧某再擺酒宴請小侯爺,詳聊哈……”說完,眼睛看了看蕭璟宣背後的醫帳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客氣客氣,軍務要緊,那要不要派人一路護送?”蕭璟宣寒暄回道。
“那倒是不必了,在我大齊境内,行走還是放心的!”
正時,劉房周拖拉着行李,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帽子還掉了下來,又折身去撿,來不及拍拍帽子上的塵土,順手就往頭上一扣。
騰出一隻手來,朝顧義忠招手,“多謝——多謝顧大人在此等候!”說完,朝蕭璟宣踢了一腳,蕭璟宣迅速後一退,踢空了,
“早知道你酒量這麼好,我就不跟賭了!你給我等着!”
看到劉房周及時趕到這,顧義忠臉色極不好看,朝伍副兵對視了一眼,說什麼了,隻好待他收拾妥當後,一行人揚鞭上路了。
待督察等一随人離開軍營後,蕭璟宣立馬變回嚴肅冷酷的神形,聞着自己一身的酒味,劉房周想的鬼點子,往他身上潑灑了些酒水,弄得現在滿身的酒味,蹙眉道:“我先去清洗一下,你傳馬都統和朝副将到指揮帳營等我。”
“是,小的領命,”子同猶豫了一下,又問道:“小侯爺,還要林醫女準備醒酒湯嗎?”
蕭璟宣沒理會,徑直朝自己的營帳走去,子同會意,便跑去傳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