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旖旎，風光無兩。

……

秋妤緩緩撩起眼，眸中透出幾許餘情和夢幻，仿佛昨夜的一切都隻是夢一般。她慢慢起身，嘶——

有點疼。

想起昨晚，她磨了磨牙，印宿這傻子、瘋子。

認識印宿這麼久，她以為，印宿一步一步爬到魔尊的位置，應當是冷靜睿智。

去他爹的冷靜睿智。

秋妤揉了揉酸痛的腰，肚子已然咕噜噜叫了起來。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吵來一年裡最大的日子——除夕。

香氣像是專找餓人一般，勾的秋妤口水直流。

“印宿，你在做什麼？”她扒着廚房的門，男人正把豆腐放進鍋裡，滋啦啦的聲音格外悅耳。

“就快好了，這裡嗆，出去等吧。”

秋妤尋了個位置坐下，百無聊賴，便将那縷黑霧拎了出來。她右手拇指與食指并攏，捏着它頸部，像逗貓似的揉了揉。

抽出另一隻手從頭到尾縷到它尾尖，左手食指勾線似的挑起它，繞着一圈又一圈。

咣當——

鍋蓋掉了，印宿從廚房探出頭，薄紅染上耳畔，幽幽地聲音傳來：“你在做什麼。”

“等飯啊。”秋妤無辜地眨了眨眼。

男人張了張嘴，眼中阖着霧氣，聲音有些啞：“别玩了。”

秋妤低頭看看黑霧，又擡頭看看他，手一抖，差點把黑霧扔出去，“你還整了共感？”

印宿心虛地移開眼：“不是，沒有，你聽我說……”

……

瘋子。

“拿回去。”

“不要。”

秋妤：“……”

印宿閃身進廚房：“春卷做好了，我去拿……”

秋妤：不要岔開話題！

“春卷來喽……”

暖光色的小屋裡一家人其樂融融，滿大街通紅，噼裡啪啦的炮聲不絕于耳，小販的叫賣聲傳遍小巷。

一年裡最熱鬧的日子，秋妤仿佛回到數年前那個夜晚，那個七夕夜，也算是他們正式在一起的日子。

西雲巷住民燃起了篝火，整條街明燈如晝，他們臉上洋溢着從未有過的笑容，慶祝在這新舊交替時分，他們也重獲新生。

“尊主、尊上，可要來看看我這裡的小燈籠嘞？”

秋妤順着她話音，擡眼便看到許多形狀各異的花燈。

見她有興趣，那小販也介紹起來：“尊主，這每一盞花燈，都是由我親手制作，過路人在燈上提下燈謎和祝福，猜對了就可以不花銀子拿走哩。”

倒是有意思。

秋妤想來，拉着印宿走進攤兒位，五顔六色的花燈讓人目不暇接，有小兔子形狀，小老虎形狀，蓮花形狀……

秋妤回身看向印宿：“你喜歡哪個？”

印宿嘴角上揚：“你選吧。”

目光掃過每盞花燈，最終停留在一隻小狗花燈上。秋妤擡手指了指：“就那個吧。”

“好嘞！這就給您拿！”

小販一步做兩步，攬起那小狗花燈，轉了兩圈找到燈謎位置，謎題向上雙手遞來。秋妤接了花燈，緩緩道出謎面。

“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

吧嗒——

花燈掉下地上，秋妤笑容僵在臉上，一股寒意從頭到腳，印宿快步扶住她。她雙手顫抖，目光掃向小販，眯起了眼。

小販一驚：“尊……尊主，可是有什麼問題……”

秋妤胸口起伏，深吸一口氣，眸中早無半分懶散：“過來。”

小販縮着頭到秋妤面前，秋妤擡手點在她額間，一縷白光鑽進她體内遊了一圈，又隐入秋妤指尖。

“無事……”秋妤垂下眼，燈下睫毛映出一片陰影：“我有些累了，不太舒服，見笑了。”

小販松了口氣：“吓死我嘞，尊主，您累了就早些歇息吧，這年會雖然熱鬧，也不能忘了身體哩。”

秋妤莞爾一笑：“抱歉了，還未猜出來呢。”

“尊主若是喜歡，我贈予尊主就是了。”

“那便……多謝了。”

秋妤撥得花燈轉呀轉，印宿戚眉看着她：“這燈有什麼不妥？”

秋妤閉了閉眼：“并無不妥。”

“那是燈謎不對勁？”

“也無。”

秋妤眸中閃過一絲凝重，食指點在謎面上：“這個‘春’字，上面少了一橫，下面多了一橫。上一次見這種寫法……”她嘴唇顫了顫，說出的話讓印宿也一驚，“是紫薇仙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