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連翹拉滅頂燈,看了眼陷入夢境的女兒,輕輕阖上房門,然後走到五鬥櫃邊,摸出一條與時代風格相當不符的數據線,給五折疊手機接上電源。
季建國關閉電視,從沙發上站起身,低聲問:“睡了?”
“睡了。”連翹有點心疼,“上班累壞了。”
“别管孩子了,她有自己的人生!”季建國湊過來,“老婆,我今天在單位練了胸,你要不要試試手感?”
他伸手攬住那段細腰,甜甜蜜蜜地往她臉上吧唧一口。
然後收到了連女士一個毫不手軟的爆栗。
“哎呀!”老季同志眨巴着眼,傷心地捂住腦袋,“銀河都睡着了,又看不見……”
“窗簾沒拉呢!”
外面霓虹閃爍,把客廳照得一片明晃晃,要是對面樓有好事者朝這邊眺望,第二天一早,小區裡就能傳起街道辦季科長和連老闆結婚二十餘年依然恩愛和諧的八卦。
季建國拍了下大腿,立刻一路小跑着從善如流地解決掉一切可能的隐患。
得到妻子滿意的眼神後,才打橫将她抱起,踢開主卧的房門。
……
挂鐘分針走了大半圈,連女士橫卧在丈夫的腹肌上,心滿意足地喘着粗氣。
鬓角的濕發被人捋了捋,耳邊傳來建國同志慵懶的聲音:“老婆大人,我的服務您還滿意嗎?”
“謝謝師傅,五星好評!”
連翹伸出食指,調皮地戳了戳下方軟彈的胸肌。
當初要不是被某人這副唇紅齒白的俊俏模樣吸引,她也不會出手幫忙,就更不會發現原來他和自己一樣,都是從21世紀穿過來的倒黴蛋。
不同點是,季建國來自2025年,魂穿進某點龍傲天文《江城風雲:實業為王》,角色是奸猾男配。
而她來自2030年,成了綠江年代文《七零之走失的真千金回來了》的路人甲女配,因為是身穿,所以口袋裡的最新款手機五折疊也沒消失。
老鄉見老鄉,相逢都是緣。為了擺脫原主命運,離開兩本書作天作地無所不能的男女主角,兩人結成臨時同盟,建立起革命友誼。
理所當然的,友情也随着時間發生了質的改變……
完成終極任務當晚,他們在季建國宿舍裡滾了床單。第二天一早,直奔街道打介紹信領證。
三個月後的清晨,連翹女士發出第一聲孕吐。
就這樣,兩位穿書者喜結連理,組建家庭,連各自的系統也有二十多年沒再出現過了。
事後聊起來,雖然彼此都覺得男頻文和女頻文同時融合在一個世界有點怪。但是穿書這種事都發生了,好像也沒什麼較真的必要。
季銀河出生後,兩人也商量過,要不要把這是個書中世界的真相告訴她。
但當時正值十年特殊時期。季建國和連翹思慮再三,決定暫時将這件事守口如瓶,給她一個正常的、不脫離時代的成長環境。
這麼一瞞,就過去了21年。
社會風氣早就寬松起來,隻是日子已經過成習慣,這麼維持下去似乎也不錯,竟一直沒找到開口的時機。
兩人靠着穿書金手指和現代人的思想,把日子過得和和美美,小富即安,還培養出了一個單純正直一門心思破案抓壞人的警察女兒。
想到這兒,連翹翻了個身,戳了戳丈夫人到中年卻依然壯實飽滿的胸膛。
“你說,壓縮機廠這案子的真兇到底是誰啊?”
“我也不知道,原文就提了一句,男主本想安排親戚孩子去壓縮機廠上班,沒想到7月最後一天出了命案,不久之後廠子就解散了,他還挺慶幸的。”
連翹把那兩塊手感頗好的肌肉捏來捏去,幽幽歎氣,“銀河忙得這麼昏天黑地,也不知道還要加幾天班。”
季建國一把抓住她不老實的手,“孩子自己選的工作,我們做好支持就行了,沒必要瞎操心。”
“也是。”連翹若有所思,“但我還是覺得,得找個機會把一切都說明白……對了,今天晚間新聞裡,那個重案一隊隊長,是不是姓唐?”
季建國想了想,“好像是。”
連翹騰地一下坐直身體,壓低聲音,“咱們想辦法提醒銀河,以後最好少跟他單獨接觸。”
“怎麼了?小夥子長得一表人才的……”季建國反應過來,“你那本書裡還有他的劇情?”
“嗯,他有個從小訂下的未婚妻,是我那本書真千金女主的閨蜜,兩人感情黏黏糊糊的,上演了各種你愛我時我不愛你,我愛你時你已離去的狗血梗。”
“……”季建國深吸口氣,“我看那些刑偵小說和電視劇裡,身為警員的女主大多都會配一個刑偵隊長男友,講真的,要是銀河喜歡,咱倆又知道劇情,就想辦法幫他們争取呗。”
“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連翹一臉嚴肅地說,“最關鍵的是,這個唐辭後來在一次突擊行動中不幸挂了!我可不想要這麼點背又短命的女婿……”
季建國倒吸一口氣,“那銀河是不是也挺危險?”
連翹打了個呵欠,“還有好幾年呢!我心裡有數,到時銀河要還在重案一隊,大不了事發當天把人鎖在家裡!自己家孩子好管,至于那個唐辭,咱們能幫就幫一把,實在不行,那就尊重他人命運吧……”
*
季銀河這一覺睡得格外沉,鬧鈴響了足足五遍,才從床上爬起來。
她連早飯都來不及吃,洗漱完換了衣服,給老季連女士丢下一句“走了啊”,就跑下樓跨上摩托車,直直沖向市局。
程漠抓着一根油條,站在市局門口的長台階上邊吃邊活動脖頸,看見季銀河充滿期待的眼神,沉默着搖了搖頭。